第一百九十二章 林老夫人的病

“你和林亚休的事也瞒不了多久，我希望不论最后你的决定是什么，都不要伤害到林亚休，毕竟他曾经用命救过你。”

说起这个萧兰儿心里就疼，那一日抛下林亚休独自逃生的愧疚感就好像一片压在头顶的乌云，久久散不去。

轻轻放下茶杯，萧兰儿脸色不太好，默了片刻才端正道：“你放心，不论如何，我绝不会让他受到半点委屈。若是能在一起，我必生死相随，若是今生无缘，我也不会让他难做。”

听到萧兰儿这番保证，林西月还算满意，也不枉她废了那么大工夫劝着林亚休冒着性命的危险去救她了。

“嗯，那便好。”林西月微微一笑，往萧兰儿面前摆好的碗里夹了一块青菜，“吃些罢，味道还不错。”

“我……”萧兰儿没有动筷子，看着林西月吞吞吐吐，林西月放下筷子回头看她，“怎么了？有什么话想说？”

“我想见他。”萧兰儿脸都快憋红了，“我已经有三日没见过他了，但是我又怕他还是不肯理我。”

看着萧兰儿为了心上人忐忑不安的模样，林西月忽然想起前一世，那时候她也这么年轻，对情郎充满幻想，恨不得能日日夜夜时时刻刻伴随左右，害怕他冷淡的眼神，害怕他不高兴的样子，就连他累了也担心会惹他厌烦，就是那么小心翼翼，那么低微谨慎。

林西月按住她：“你放心，这一次，我会让他反过来紧张你。”

萧兰儿怔怔看着林西月，“你说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林西月微微一笑。

秦王昨夜在韩府后院清贵人的房门外站了整整一夜，望着屋里头的烛台起又熄灭，看着韩昭然进去又出来，听到里头响了一夜的男欢女爱靡靡之音，秦王几次都险些冲进去，可想想太后终是放弃了。

担心清贵人会被虐待，担心她会想不开，担心她过得不好，担心的很多，可是现下似乎都被否定了，她在笑，难道对她而言，再嫁并不是什么难事？

待韩昭然走了，秦王静静站到房门前，抬起手想敲开，可是手举了好几次最后都又放下了。如今他还有什么面目见清贵人？说到底还是怪自己护不住，让她受了委屈还要强颜欢笑。

如果她能一辈子笑着，也算是因祸得福罢。

秦王只能这么安慰自己，隔着纸窗再往屋里看了一眼，清贵人绰约的身影立在菱花镜前，显得有些落寞有些怅然。心里隐隐作痛，秦王还是转身离开了。

林西月带着萧兰儿去了林府，正好今日林侍郎不在家，所以便是林夫人出来接的客，林亚休虽然身子已经无碍，但林夫人非要他歇着，连带朝事也不让他碰，林侍郎也心疼儿子，点头吩咐他安分的等在家，直到外派的旨意下来，直接去任上。

林夫人见到林西月一身男装，愣了下，又想起日前外头传的流言，越发不知该如何开口，林西月笑笑：“林夫人不必多礼，我现下已不是清贵人，夫人叫我西月便好。”

林夫人听说清贵人暴毙还难过着，现下见到她活生生的，眼泪都有些忍不住了，忙点头将人领进去，“快进来吧。”

萧兰儿是一刻都等不了，直接问：“林亚休呢？他在哪里？”

林夫人偏头看着萧兰儿愣了下，道：“亚休在后院养着，不知郡主找他何事？”

“我……”萧兰儿虽然个性坦荡奔放，但毕竟是第一次见林夫人，还拿不准人家待不待见自己，也不敢造次，只得沉下性子来，斯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他的伤毕竟是为救本郡主才落下的，我想亲眼看看他如今怎么样了，不然也不能放下心。”

这个理由林夫人还算接受，既然郡主知恩，那让她见见也无妨，便回头叫了个小厮来：“你带郡主到后院去见休儿。”

“多谢林夫人。”萧兰儿心头一喜，林夫人见她高兴心里有些莫名，不过也没多想。

等萧兰儿和小厮走远了，林西月和林夫人寒暄了几句，便开始问林老夫人的情况。一说起此事，林夫人就抹眼泪，“老夫人她已经昏迷不醒好些日子了，汤药还能进一些，却是如何都叫不醒。”

林西月心头一恸，双手不自觉握紧，忙问：“可有请御医？”

林夫人摇摇头，“我们老爷的官阶请不得御医。”

“如何请不得？林老夫人诰命的头衔还在，太医院那帮人如何请不得？”林西月有些急，林夫人脸色难看道：“话是这么说，但派去的下人都被赶了回来，说是太医院的御医太忙，没有闲工夫过来，多去几次就拿皇上的龙体和宫里头娘娘们的玉体压我们，下人跪在太医院门口等了三天三夜都没人理，这才回来的。”

“岂有此理！”林西月并不是急躁的人，可听到林夫人这番话也变得有些暴戾了，“宫里头皇上娘娘们都有特定的御医看着，还剩下一大帮子整日吃白饭没事做的，连带他们也敢推辞？”

林夫人抹抹眼泪：“林家光景已经大不如前，眼下老爷也快到卸任的日子了，所以越发没有人畏惧。”

林西月见林夫人哭的伤心，拉住她安慰道：“那帮庸医不来也好，林老夫人的病情说不得连他们也没办法，到时候胡乱用药反倒加重了更是后悔莫及。倒不如去找济世堂的齐大夫，以前也是在太医院做事的，后来因为开罪了皇上便被贬了出来，说起医术，整个太医院也及不上他一人。”

林夫人还是忍不住流眼泪，摇着头：“齐大夫的名声我们也是听过的，早先老爷就派人去请了，可齐大夫也是不肯来。”

“也不怪齐大夫不来，林侍郎大约是没摸清齐大夫的性情罢了，心诚所致，林夫人若是拉上林侍郎亲自去济世堂请，齐大夫必然就来了。”林西月按着林夫人的手，林夫人忙止住幽咽声问：“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