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故技重施

小七浑身微微抖着，声音也有些颤颤，“齐大夫，当……当真是人么？”

“不是人是什么？”不待齐大夫回话，子湛已经出了客间回到齐大夫跟前朝小七道：“难不成是鬼？”

“没……不，不是。”小七看到是子湛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猛地就落下去踏实了，忙拍着胸口缓缓气，齐大夫也是这般，发现竟然是子湛恨不得朝他胸口来一拳才算解气，可回头想了想，像他这般身手的人，就算给他一棒子也只怕是挠痒痒罢？反倒显得自己弱不惊风不是？

齐大夫干咳了声，缓了缓脸色，问：“这么晚了做什么？一早才看了林老夫人，现下你又来，真当老夫随叫随到这般任你们使唤不成？”

子湛沉了眸光，“是郡主，可能中毒了。”

“郡主？”齐大夫几乎哑声叫道，“怎么好好地又中毒了？”

子湛摇摇头，“不确定，但极有可能，劳烦齐大夫再看看，人我已经放到里头客间儿了。”

齐大夫忙点完头就朝里头去，“这秦王府是怎么了？三天两头出大事，莫不是流年不利？叫秦王今年上凌云寺好好拜拜佛，老夫再看着，也不见得能帮得上，前儿郡主那事，老夫便……”说起之前的事，齐大夫忽然回头问：“对了，上次郡主是怎么好的？可是另外请的大夫？”

子湛摇摇头，“不是，是找的凌云寺大师傅的一名弟子，用的什么法子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什么正道，大约是邪术偏方一类。”

“邪术？”齐大夫说着到了萧兰儿榻前，回头震惊的看着子湛，“此言当真？大蜀国命令禁止此法，怎么郡主还沾染上了这种东西？”

“我也不是很清楚，此事还请齐大夫勿要对外声张，毕竟此事出在秦王府，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对殿下不利。”子湛定定看着齐大夫，齐大夫点点头，“那是自然，老夫闲的没事和别人说这个做什么。只是秦王……哎……”想了想齐大夫叹了口气终究没再说下去，小七跟着进了里间给齐大夫搬了只矮凳，齐大夫就着矮凳坐下将萧兰儿的手腕拉出来，隔着轻纱把脉，神情专注。

不过片刻功夫，齐大夫眉头越来越紧，最后子湛终是忍不住问：“可是有何要紧？”

齐大夫放开手，回头接过小七递来的拧干的热毛巾擦了擦手，叹气道：“又和先前大同小异，郡主的事，老夫帮不了。你赶紧带她上凌云寺找人看吧。”

听到这番话，子湛亦是心里一惊，不敢置信问：“齐大夫可确定？”

齐大夫点点头，“不会有错，这一次郡主的脸色虽不大好，但脉象却是平稳的，若是换在一般的大夫手里，只怕会判个小病便罢了。不过依老夫看来，脉象上还是有一点区别的，和上次如出一辙，常人的脉象里断断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老夫认为，郡主这一次，又沾染上那东西了。”

齐大夫的话子湛还是信的，只是清贵人昨日就已经身亡了，现下如何还能害萧兰儿？方才那名女刺客难道不是谆王府那个女人？层层疑云满布，子湛越想越不透，不过当下还是萧兰儿要紧，于是子湛立马将萧兰儿打横抱了起来，翻身背到背上，刚抬头想和齐大夫道别，齐大夫先敦促道：“快去吧，这一次只怕还要急些。”

“嗯。”子湛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从屋里掠出去了。

子湛背着萧兰儿先回了秦王府找寒智封，可四处都找遍了也没看到人，找来丫鬟问，丫鬟才说寒智封昨日午时出去就一直没回来，去向也不清楚。

想起之前寒智封从客栈出去，一出去就是一晚上，若不是林西月去找说不得也不会回来，只是上一次林西月没有带自己，所以寒智封也不清楚该上哪里找他，万一这一次有不知要等多久呢？

权衡了下，子湛决定干脆就带萧兰儿上凌云寺罢。让丫鬟把踏雪牵来，子湛翻身上马带着萧兰儿一路奔腾朝着凌云寺去了。

秦王这边才从外头回来，子湛前脚出门秦王后脚进府，一进来丫鬟便紧张的和秦王将子湛找寒智封以及郡主昏迷的事说了，秦王心下一凛，问：“郡主何故昏迷？子湛带着她去哪里？”

丫鬟摇摇头，小声又紧张道：“奴婢问了，可管家不说，奴婢也不敢……”

“他往哪边去了？”秦王忙问，丫鬟指着府门外杨树林旁边的小道说，“就是那边。”

秦王想也没想转身就冲出去了，丫鬟忙叫：“殿下，管家骑着踏雪呢，您要不要……”话还没说完，秦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丫鬟也只得作罢。

萧楚娄这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两日一直闷在北院的房里想着之前林西月那一番话，怎么想怎么焦灼。好不容易遇到个知心的姑娘，就好像看到了春日里最娇俏最得心的一支海棠般，想据为己有又怕伤了枝叶动了根，只能愣愣站着远远看着，什么办法都觉得会委屈她。

林西月说她回了春红楼，萧楚娄这几日天天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她，不见时想念，见到却又无措，心情比乱成一团的麻还要纠结。

心里焦灼时，萧楚娄终是坐不住了，起身出了房想去阁楼看看，可是到了阁楼却又愣住了，这种地方越是来越是忍不住，林西月的身影越是会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所以最后萧楚娄错开了阁楼一路往前走，走着走着便到了北院东侧厢房。

此时天色已深沉，夜幕下的抄手游廊还没有点上灯笼，不过今晚的月亮倒是明亮，恍如晨曦一般将整个王府都映得微微发亮。

“这入秋的月色还真是清亮，西秋西秋，本王……”萧楚娄情不自禁自言自语，恰在此时，前头东侧游廊下方的草弄里忽然传来窸窣声响，似乎伴着轻微的呻吟，萧楚娄瞬间惊呼：“谁？谁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