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林西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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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西月平日里是多敏感的一个人,自回秦王府以来,整日嗜睡,记忆也越来越模糊,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是不奇怪,只是没有时间去多想,有这个空闲还巴不得去床榻上多睡一会儿。
林西月怀疑过,是不是华少爷将她送回春红楼的时候对她动过手脚,毕竟华少爷不是那种乐善好施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将自己送回春红楼?
林西月私下里也去看过大夫,可是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这事自从她和秦王坦诚以来也不及向他说起,一拖再拖。
品珍给林西月夹了小半碗菜,柔声道:“怎么还不吃呢,莫不是胃口不好?那你试试这个醋溜茄子,开胃。夜里时间长,不吃点怎么行?”
林西月默然望着品珍,正夹菜的品珍回头对上林西月冷淡却又锋利的目光,心头一震,诺诺放下手问:“怎么了?”
林西月垂眸,默了片刻,品珍小心盯着她,不敢动弹。
说话间画扇已经命人盛好汤回来,一进屋看见林西月和品珍两个人皆是不说话,气氛颇为尴尬,于是笑着将汤放到八仙桌上,“怎么了,吃个饭怎么好像吃出仇来了?”
终于,林西月不再沉默,瞥了眼汤盅叹口气道:“以后不用再这么朝九晚五替我熬汤,这种事让别人来做就好了,你……你这些日子累坏了,看你脸色都不大好。”
见林西月无事,品珍松了一口气,笑笑取过一只金釉描纹小碗替林西月乘了半碗汤递给她:“我哪有气色不好?就算真有,那也是担心你给弄的,快喝罢,冷了味重就不好下喉了。”
林西月笑了下没说话,也没接品珍的碗,品珍的手就这么悬在空中一时间尴尬无比。
回头求救般看了眼画扇,画扇跟林西月的时间不算短,自是知道林西月想什么,笑笑走上去将碗接下,放到林西月跟前,道:“先喝汤罢,毕竟品珍熬了那么久,心意重着。”
林西月不置可否。
回头画扇笑笑又给品珍也乘了一碗,也放到品珍跟前,“你也是有心,自犀岳进府以来便一直替她熬汤,熬了那么久,你也尝尝吧。看你每日熬的,自己脸色都不好了,还不快补补。”
“这怎么行?”品珍忙不迭推拒道,“这里面都是珍贵药材,那都是殿下给犀岳用的,我怎么能用呢?”
“没关系,我不会和殿下说起……”画扇话还没说完,林西月也附和道:“喝罢,这几日你的汤已不如以往味道好,我想你还不知道罢,正好你也试试,下次可别再添香料了。”
“我没有添香料啊。”品珍错愕看林西月,林西月瞥了眼品珍跟前汤碗,“你试试,我不会骗你。”
品珍看似还有些犹豫,林西月心中一寒,闭了闭眼,恍然间心口好像有支银针在戳一般,不停的渗出密密麻麻的血渍来。
“那我试试。”品珍无法,只得以汤明志,端起跟前小碗来一饮而尽,喝完以后眉头一皱,愣愣道:“没有香料啊,味道还行,西月你再试试?”
“我今日不想喝汤,都给你罢。”林西月说着将自己面前那碗也推到品珍面前,品珍顿时脸色一白,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沉稳,而这么一瞬间的变化,林西月和画扇早已明了在胸。
“画扇,喝完送品珍回阁楼。”林西月面无神色道。
“你当真不喝么?味道真的还……”品珍紧张望着林西月,此时的林西月已经不再面目慈善一如往常,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极其陌生,甚至携带着丝丝威压,品珍还不及说完的话也变得越来越小声,最后嘀咕道:“还不错……”
林西月不再多言,站起身来也不看品珍一眼,只对画扇说了句:“我累了,先回屋歇着。”
画扇点头应:“嗯,姑娘去罢。”
“犀岳……”
见到林西月出门,品珍还不死心唤了一声,只是林西月并没有理会罢了。等林西月走了,品珍也跟着站起来,对画扇笑道:“犀岳怎么了,好似生我气了。”
画扇笑笑:“没有,只是今日累了的缘故罢。”
“哦。”品珍似信非信,回头看了眼桌上菜肴,惋惜道:“犀岳不吃我也没心思用了,那我先回阁楼了。”
画扇笑看着品珍道:“这都是殿下赏的,殿下吩咐了,若不用完是要罚犀岳的。眼下犀岳累了回屋歇着,那这些你便替她用了罢。屋里姐妹们都是用过晚膳的,吃不下,便辛苦你了。”
“我也用过晚膳了。”品珍忙不迭推诿,画扇却好似没听到一般,继续道:“特别是那汤,都是殿下从宫里娘娘那里要来的补品做的,你可得喝完,不然殿下看到,西月今晚怕是睡不安生了。”
说完画扇转身出门,临走前还特地吩咐两边伺候的丫鬟,“小心伺候着,让品珍姑娘将晚膳用好,方才我说的你们可都得记心里了,听清楚了吗?”
“是。”丫鬟们纷纷应下。
说完画扇也转身出去了。
不多会儿齐大夫来了,画扇先领着齐大夫去给林西月把脉看诊,齐大夫拧着眉头号了半天,最后也没什么发现,可是看林西月气色确实不好,心下竟有些颓败之感。
“老夫自认为杏林之术前无古人,便是华佗扁鹊在世也不得不拜服于我,可你们秦王府出的这一摊子事,老夫竟是半点问题也看不出来,看来老夫不行了。”齐大夫摇摇头不免悲怆,林西月拧眉问:“齐大夫医术殿下都深信不疑,齐大夫何苦为难自己?王府里大多事已非医术可及,齐大夫也不必气馁。不过西月感觉这些日子精神不济,总是嗜睡,不论白日还是晚上,齐大夫看,难道真的没问题么?”
齐大夫长叹一声,“脉象确实有亏,犀岳姑娘身子也弱,像是常年积劳而至。不过看姑娘在王府待遇,却不像是劳碌之人,这让老夫着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