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亨沮丧地瘫坐在椅子上,长吁短叹。

之前,他发动政变的时候,就曾经故意假传旨意,不让李豫进到长安城。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已经结了一层冰。

现在,李豫又知道了,有福是他李亨安插在他身边的间谍,这下他们父子的信任,已然荡然无存了。

“殿下,这是好事啊。”张良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温声安慰李亨,“殿下,您想,您还有几个皇子,犯不着一定要和广平王维持良好的关系,不是吗。”

李亨却不是这么想,过早地和李豫翻脸。

毕竟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

“孤的确是还有几个儿子,但是陛下最喜欢的就是广平王!广平王和孤的关系搞好了,孤做事会顺利许多。”

这天家父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搞僵了关系,的确是不太好。毕竟,上面还有一个李隆基盯着看。

李亨把事情做得太难看,太绝情,怕是会让李隆基不高兴。

“殿下,您是太子,未来的天子。广平王就算是再被陛下宠爱,是不是应该对您有最起码的尊重。可是,您看看他整天对您也没有个好脸色。”

张良娣又在李亨的耳边吹枕边风,编排李豫。

李亨这一年来笼罩在李豫的光芒之下,整个人早已经被嫉妒、不安所支配。

所以,当他听到张良娣说这些的时候,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这李豫自从被李隆基重用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以前李豫见到李亨时,最起码会恭恭敬敬地笑着喊一声“父亲”。

而现在,李豫随时随刻地一脸肃然地喊“太子殿下”。

这前后的差别,明显就看出了问题。

或许,这李豫真的就像这张良娣说那样,这李豫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越想越气之下,对李豫产生那一点愧疚之心,几乎荡然无存了。

“你说得对,广平王又何曾将孤这个太子父亲放在眼中?孤就算杀他两三个心腹,也算不得什么事情!”

张良娣见李亨想通了,笑着揉按他的肩膀,“太子想明白了就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现在陛下越来越看重广平王,殿下您可要居安思危啊。”

“孤该如何居安思危?现在豫儿这么受父皇喜欢。”李亨一想到这个,就有些无奈又郁闷。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豫以前的表现,也没看出他有多大的能耐和智慧。

顶多在众多的皇子中,算是中等偏上,但绝对不算是拔尖的。

怎么在安史之乱前期,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干出一件件让人大开眼界的事情来?

李亨他一个快五十的人了,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一把骨头还去战场上拼军功。

他也不可能屈尊降贵地和那些散发着臭气的军人,打成一片。

张良娣见他愁眉不展,美眸一转,有了主意。

“殿下,广平王和李泌不是一起主持修建河道建设吗,您或许可以在这上面动动手脚。”

李亨有些犹豫,“在河道上动手脚,这万一不能按时完成工期,明年若是真的发生旱灾,可是会饿死成千上万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