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菀之穿过林子,正好看到田间有一农妇正担着水行走在田埂上。

不多时在一块田间停下开始浇水。

王菀之走上前,开口询问道:“婶子,是这庄子上的佃户吗?我来是想问一问”

王菀之的话还未说完,那妇人看王菀之衣着华丽,且身后还跟着身形高大的男子,却是提着水桶就跑。

妇人不想与这些贵人接触,只是那妇人身形瘦弱,又如何能跑得过训练有素的护院?

只见一道黑影从身旁掠过,片刻后就拦住了妇人的去路。

护院首领木着一张脸道:“小姐要问你话,你跑什么?”

妇人心中本就慌张,这会子又被人截住了去路,吓的连连后退,嘴里哆哆嗦嗦地念叨着:“我家的粮食都交了,都交了,你们不要捉我,不要捉我”

王菀之听到这话,不由皱起眉头,但她知道此时不是问话的时候。

她走上前,轻声安抚道:“这位婶子,我是庄子上的主子,今日恰巧来庄子上巡视巡视,正巧遇上了你,便问一问你们今年收成可好?”

“此外前些日子我祖父吩咐下去,所有的庄子全部按照五成收取租金,我来也是想问一问庄头可有据实实行,减了租子后你们家里可还有什么困难,都可以与我说一说。”

那妇人一听,眼前的人竟是主家小姐,又听闻后续减租一事,妇人膝下一软,当即给王菀之跪了下来。

“俺是就是这田家沟人,俺当家的租的就是东家的地。”

说罢,她以头抢地道:“小姐,还请小姐给我们这些穷苦佃户做主啊!”

“我们这里非但没有收到减租的消息,反而还比往年每户多收了两石粮食。”

“原本交了七成的税收,各家还要给县里纳粮,剩下的那一点混合这野菜糊糊也能熬到秋收,可现在每家还要多缴纳两石粮食。”

“若是交不出粮食,就拿家里的人家抵债,我家里三个丫头个个饿得皮包骨头的,前些日子还被拉走一个抵粮。”

“现在整个村子已经被拉走了十来人,小姐还请为我们做主啊!”说罢,又是一阵砰砰的磕头恳求声。

王菀之听到这话,心头巨震,耳朵一阵嗡嗡作响,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她努力压下心中的震怒,忙上前止住不住磕头的妇人,“婶子快请起,有什么委屈、苦楚你只管与我说。”

妇人仍旧跪着不起身,双眼含泪的道:“小姐,恳请小姐帮忙将我家大丫放回来。”

在这四处无遮蔽的矿野说话也不是事,王菀之便道:“这里日头毒辣,婶子随我去前面林子与我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再能帮你做主不是?”

恍惚的妇人这才惊觉到自己的失礼来,连忙慌张的从地上站起身与王菀之一道走进了不远处的林边。

王菀之在一个大树后停住脚步,看着妇人问道:“李庄头缘何让你们多缴纳两石粮食?宁潼镇距离县城亦不很远,你们为何不去主家告状,或是去县衙报官?”

妇人用袖子胡乱的擦了眼泪,瓮声瓮气的道:“李庄头的意思说是我们用了庄子上的水灌溉,就得多给粮。”

“我们不敢去主家告状,李庄头手中有人,若是涨租一事就是主家授意的,回来我们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至于去告官,我们却是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