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求证夜小豚和他的羽灵是同一个人,可他却情不自禁的总是把她当做她,他这算不算是背弃他和羽灵的感情?

默默握紧她的手,他心情沉重的去找老太太。

一起去后山桂园采摘了两篮子的金灿灿半开桂花,他们周身都沾染了浓郁的香气,还落了一头一肩的花,让他不禁再次回想起当年,带着小羽灵来这里采桂花的情形。

羽灵口味重,无辣不欢,不太喜欢甜腻香浓的食物,可桂花做的各种糕点,还有酿的酒,却是她的最爱。

不过那时候她太小,又顽劣得很,总是爬到最高的树上,摘下的一捧捧桂花,没有一捧放入篮子里,都扬手撒到他身上。

玩累了就跑去草丛里逮蚂蚱、蛐蛐,捉蝉,掏青

蛙和蛇洞,没多久就弄得一身灰尘泥巴,小泥鳅的绰号,绝非浪得虚名,不单单是她肤色黑,更是浑身太脏。

她还曾恶劣的偷偷堆起干柴烧蚂蚱、蛐蛐,用竹签串成一串,撒上烧烤料,骗他说是烧烤,让他吃了好几只,过后恶心得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采摘桂花的两个多小时里,除了老太太时不时的开口说点什么,江曜全程都沉默。

洛羽灵也一言不发,只是礼貌性的偶尔回应老太太一声。

江曜一直留意着她。

无法把这时的她,和他记忆中那个顽劣得他分分钟都想把她按住暴揍小屁屁的泥猴子。

中午的斋饭是全素的,味道虽然不错,却饿得快,尤其是活动量大的情况下。

等下午摘到了足够多

的玫瑰骨朵,已经是黄昏时分。

在漫天云霞下,三人沿着石阶一步步往下走。

江曜一手牵着洛羽灵的手,一手提着一大袋子的冰冻肉蝉。

肉蝉是羽灵从小到大特别喜欢的土特产,因为地域的关系,南方的肉蝉是苦的,人们不会吃这东西,在北方却是一种极品美味。

一般清炒即可,而羽灵喜欢用大把的干辣椒和花椒,还有芝麻油爆炒。

那时候,他总是负责剥蝉壳,她负责大快朵颐。

看她吃的小嘴油乎乎的,眼睛弯成了甜甜的月牙,他就无比的满足。

所以每年三伏天,他都会高价收取云中寺的师父们捉到的肉蝉。

当年是酷暑的每天晚上,都会派保镖来山上取当晚最新鲜的肉蝉,后来羽灵消

失了,他要的肉蝉,便在每年的丹桂飘香时,一起打包带走。

在禅院的冰箱里冻了两个月,也不知道他的羽灵还爱不爱吃。

毕竟,没有那么新鲜了。

想着想着,江曜的眼眶,不由得微微泛红。

他极力压抑住翻涌的悲酸怅惘情愫,不动声色的试探:“小豚,这东西打算怎么吃?”

正在走神的洛羽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啊?什么怎么吃?”

“肉蝉,怎么吃?”

洛羽灵好不容易才平复住百味杂陈的情绪,以最淡漠嫌恶的语气道:“谁会吃这种玩意儿啊?看着好恶心。”

江曜的心,如坠深渊。

瞥了眼她的侧颜,越发看不透,她是谁。

只是,他握住她手的力度,大了几分,让她有些疼。

她蹙眉挣了几下,想挣脱他的手,他反而十指紧扣,越发的亲昵霸道。

江老太太走在他俩后边,唉声叹气道:“阿曜,白疼了你这么多年,都不看看身后的老骨头一把,更别说,扶我一下了。”

“我相信奶奶你的身子骨,搀扶你,你嫌我看轻你。”

“小豚年纪轻轻的,身手还十分了得,岂不是更不需要你牵着扶着?”江老太太酸溜溜的推销道:“小豚啊,看出来了吗?我这孙儿可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孩子这么上心过,别负了他一片心啊。”

洛羽灵干笑道:“呵呵,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他哪用得着我来表衷心?”

江曜不满的捏了捏她的掌心,她疼得哎呦了一声,赶紧改口:“奶奶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