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道格酒店顶楼

宴会厅内,精美的水晶吊灯与室内繁复的金色花纹装饰交相辉映,香槟酒杯足足叠了半个宴会厅之高,溢出的泡沫折射出好看的色彩,地上简约华丽的地毯,四周精心布置的桌面上精致的菜肴,无不彰显着庆功宴的奢华,更不用说隔壁还有不少娱乐设施,射箭,斯诺克等等。

一群人对这里的美酒美食赞不绝口,平时可没机会来这样的地方,来了自然要好好欣赏品尝。

但不包括张慧,平时她最积极,今天显得有点意兴阑珊,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酒,眉眼间有些落寞,卢兴端着酒杯落座,“怎么了?这么多美食吸引不了你?”

“你说我是不是挺傻的?”张慧自嘲。

卢兴笑,“是挺傻”

“卢兴!”张慧气鼓鼓的横了他一眼。

“好了,今天这样的机会错过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你确定不去吃点东西?”卢兴显然很了解张慧。

“你是不是也知道沈岚溪喜欢总裁?”张慧定定的看着卢兴。

卢兴弯起嘴角,不遗余力的打击:“知道,全公司就你看不出来”

张慧也觉得自己挺傻的,沈岚溪看总裁的眼神,看到阮茵来公司的时候难看的脸色,话里话外强调总裁未婚的态度,一桩桩一件件她居然没注意。

她不介意沈岚溪喜欢总裁,但是介意她利用自己达到目的,何况阮茵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此时的阮茵穿梭在美食区不亦乐乎,美酒没她的份,美食还是可以的,她挑了些食物坐在落地窗前的旋转高脚椅上,瞄了眼宴会中心发言的席煊尧,随即视线落在高楼下的万家灯火上,一闪一闪的灯光笼罩着这个城市,衬得晚上的云城如梦似幻。

正托腮想着她应该找个什么样的时机来问席煊尧,头顶传来声音,“好看吗?”

“好看啊”阮茵下意识回道,抬眸看到席煊尧端着酒杯坐在她身侧,周围的人不时用余光打量两人,让人坐立难安。

席煊尧手轻轻摇晃着酒杯,抿了一口,眼光直直的看着阮茵,把阮茵看的头皮发麻,结结巴巴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旁边的视线都集中在这里,不少人窃窃私语

“总裁和夫人的关系没传闻中这么差啊”

“嘘,小点儿声,上次对夫人颐指气使的于桦听说被降职了”

“看来以后要多喝夫人打好交道”

也有人不服气,低声嘟囔:“不就是仗着自己怀孕了,运气真好”

席煊尧冷眼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微微凑近阮茵问:“吃饱了没有?”

阮茵愣愣点头,总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

“吃饱了我们换个地方,还是你想在这儿被围观?”席煊尧戏谑道。

阮茵看了眼他递出的手,将手放上去,跳下凳子后立即松开,却被席煊尧紧紧握住,一时挣脱不开,她心里打鼓,这人今天怎么了?

楼梯间,昏暗的灯光照在她越发忐忑的脸上,她讪讪道:“这是要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席煊尧勾起嘴角说道。

“我突然想起落下了东西在宴会厅,我去拿一下”阮茵转身就想逃,今晚的席煊尧太不对劲了,看的人心里发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席煊尧手一用力,把阮茵抵在墙上,手指轻轻拨弄着她额前的碎发,凑近说道:“急什么,让卢兴去拿”

他唇齿间的酒香顺着呼吸进入阮茵的五脏六腑,导致她有片刻的失神,脑子晕乎乎的,下意识的被席煊尧牵着来到天台,四周黑漆漆的,只有门口放了两盏灯,照映着前面的路。

席煊尧牵着她来到栏杆前,看着远处的灯光,说:“这才是整个酒店观景最好的地方,是不是更好看?”

“是,一般人哪里会想到来天台上观夜景”阮茵轻笑着说道,原来是带她来看夜景。

刚才上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门上有锁,也就是说这里平时是锁上的,至于席煊尧为什么能开,当然是因为这整个酒店都是他的,没有哪里他去不得。

“说吧,你最近究竟怎么了?”席煊尧黑眸紧紧盯着阮茵问道。

阮茵心一跳,立即回道:“什么怎么了?你今天好奇怪”刚结婚时,席煊尧说过不要对他动心,她不敢想自己坦白以后是不是会得到一个更令人难堪的答案,这也是她看那段视频心里有疑虑却不敢证实的原因。

黑暗中席煊尧嘴角一勾,故意凑近她,果然引得阮茵后退,他一只手放在阮茵身后,让她无路可退,俯身作势要亲阮茵,后者连忙避开了。

他把阮茵脸上的头发拨至耳后,“你以前不会这么抗拒我的亲近,撒谎不适合你,有问题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嗯?”

“不是你说的别对你动心,没有好结果,我这是在践行你说的话”阮茵气鼓鼓道。

席煊尧语气僵硬,“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之前夸我亲我的胆子呢?”

“之前是我不自量力,现在我认清现实了,不行吗?”阮茵反问。

“现实?什么现实?”席煊尧精准的抓住重点。

阮茵没有看他,视线停留在远处的万家灯火上,轻声说道:“你看那边,高楼大厦的霓虹灯亮眼吧?人人看过去第一眼都会注意到,但是这个城市还有很多地方是没有被灯红酒绿覆盖的,平凡不起眼,你觉得装饰华丽的高楼看得见那些破旧的小区或街道吗?两者高度天差地别,形象更是天壤之别。”

席煊尧顺着她的侧脸看过去,那些灯光一点点拼凑了云城的整个夜景,意味深长道:“灯光亮起的那一刻,他们无限延长交汇,成为一个整体,只是因为你站的角度不同,所以看不到他们的交集和亲密,白天他们更是同等的存在,是人们办公或居住的场所,一起经历岁月变迁,你怎么知道高楼看不见被它照耀的地方?”

阮茵失语,侧过头看不清席煊尧的表情,两人在黑暗中久久对视,终是阮茵先败下阵来,“这不一样”

“你说的现实就是指这个?”席煊尧无语,若是他介意,一开始就不会和她结婚。

阮茵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眼席煊尧,试探道:“假如我忘不了白月光,你会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