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春都,一个并不算美丽,却让我有无尽牵绊的地方,在这飘雪的北国,是它,包容我,是它给我父母一个相识,同样,也给我一个生的机会。

我的家庭是美满的,儿时的我,是快乐的,这快乐,一直持续到我二十岁的那个冬天。

那是一个天寒地冻的日子,我开着新提出来的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那是春节前的一天。

那个时候,我没有什么正经工作,但我却不缺钱。

有些,是家人给的,有些,则是我在外面同一群年纪差不多的小子弄来的,至于怎么弄到的,无非就是帮一些不认识的人,去教训一些我同样不认识的人罢了。

当然,单单这一进项,对我这样一个不懂得攒钱的人来说,是不足矣支付一辆奔驰轿车的价格的。现在你可能会想,是不是我们在做一些老人们说的断子绝孙的买卖。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从没有过。

在那个时候,我弄到钱的办法很多,不过虽然都不触碰法律,但是也大多见不得光。现在想想,曾经的我拿着那些羞辱去炫耀,真是可笑。

言归正传,那一天,我本来是打算开着新车回家和家人团聚,同时再向亲戚们炫耀一下的。当我幻想着亲友们见到我开着这么一辆崭新车子那种赞许的目光,与曾经的同学们满是羡慕神情的时候。一个打破我所有幻想的意外出现了。

“咣!”

就这么一声,我在车里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我第一反应是我被人追尾了,不过当我骂骂咧咧的走下驾驶位的时候我发现,一个满脸鲜血的人躺在我车子的前面,从穿着上看,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还是个有钱人。

当时我怕极了,不过可笑的是,一个物理词语竟然突兀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相对作用力”。

看着躺在地上不断颤抖,嘴唇颤动着闭闭合合的男人,我傻了,就那么直直

的,呆呆的,站在那里,我紧紧的盯着那个人,好像他也看到我了吧,他挣扎着要向我伸出他的手,从他的眼神中,我感觉到他对生命的祈求与对死亡的恐惧。

当时的我,没有任何行动,我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带着不甘于恐惧,乃至奢求,去了另一个世界。

我是真的吓傻了,那个时候,我记得我的耳朵好像失聪了一样,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的脑袋也好想放空了一样,没有任何想法。

我知道我当时想要逃跑,但是我腿体却不听使唤,我想要打电话报警,可我的手也不听指使。我曾有十年的时间认为我当时是吓得,不过现在想想,可能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理智,我少有的,理智在挽救我。

虽然是新年前夜,可路上的车并不少,有行人报了警,当警察按住我的瞬间,我竟然一下子释然了,不再害怕,不在颤抖。心里还是和之前一样,什么都没有空空的,现在我觉得,那可能是我当时的一种顿悟吧。

这是一场意外,出了人命,但是好在我没有逃逸,并且极其配合办案,再加上我之前没有什么劣迹档案,所以我最后的结果是,十年的监禁。

一场意外,葬送了我十年青春,葬送了两个家庭。

但还是有区别的,我的家庭,要在痛苦与惋惜中,沉浸十年;而那人的家庭,则是要一辈子沉浸在他离世的悲苦中。

说来也怪,我第一天走进监禁的牢笼,我以为这十年中的每一天,我必然是度日如年,那种丧失了自由的感觉,是我这样一个崇尚自由的人,最不能忍受的。可没想到,仅仅过了三个月,我便适应了那种生活,十年匆匆而过,在我离开那笼子的一天,我竟忍不住回头看了又看。虽然在里面很多人都告诉我,出去的时候一定不要回头,那是最不吉利的行为。但我,就是忍不住。

今年是我出来的第三个年头

了,也是我公司步入上升期的第一个年头。

我叫白雨松,我的朋友总是拿我的名字开玩笑,说,白雨松,就是“语松”也就是“嘴松”了呗。要是放在十年前,我一定会为了这微不足道的亦或是出于友好的玩笑和他们翻脸,不过,现在,我已经三十三岁了,我的戾气,我的匪气,已变成沉稳,与内敛。昔时的梦境让我体会到了厮杀与争斗的恐怖,但是却也落定我昔时的性格。

任他们说去吧,至少,还有人愿意与你开玩笑不是?

其实他们的玩笑,也给了我一个启示,我的公司叫“汉集团”,这个名字没什么意义,只因为我喜欢这两个字罢了,不过我企业的核心化中,有一条,便是源自朋友们对我的玩笑。

“永不语松。”

这是化,也是信条。

这因为这一信条,让我在最短的时间内,从迷茫中走出,建立了自己的摊位,然后又在短时间内,将它发扬光大。

我是幸运的,从开始建立自己的事业之初,直到现在,这一路,顺风顺水。也遇到过一些问题,不过每每在问题积蓄到一个峰值前,我都能解决,或是说,都有人能帮我解决。

可是现在看来,我的幸运好像用光了,半个月前,我接到一份大合同,几百万的建材供应,那个时候我还是幸运的,因为我所代理的建材品牌,正是甲方所点名需要的那种。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多高兴,说实话,我的企业是做实业的,利润相较于其他领域的一些企业少得可怜,这么大一笔生意,虽然利润低的很,但好歹也有七位数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