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的话,语出惊人。让我为之一怔,我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看他的样子却不像是再和我玩笑。

“继洺,我知道你这人的性子;我应该怎么配合你?”我预期中的毫不犹豫与深信不疑让我得来了他眼神中的赞许,不过,随即,这赞许被一种戏谑所替代。

我不知道他的意思,但我知道现在不是开口询问的时候。“你是个很精明的人,但是却不拘小节。白松雨,我是个局外人,在我看来,所有的事情,可能,都出在,最远离财务的部门。”

“你的意思是现在公司里面,最远离财务的部门领导,应该就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是吗?”

澹台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可是我却更疑惑了。“你的思路和我不谋而合,我在总部最先调查的就是公关部,这个部门和财务上可以说们有什么往来的吧。可是我还是,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恩?”继洺,咳嗦了几声,满眼笑意的看着我道:“公关部,就真的和财务没有一点牵连吗?白松雨,你想一下,公关部的职能是什么?这样一个部门肯定不会与财务部没有联系吧。我的想法是对的,但是你的眼界里只能看到高层;什么事,什么人,不都是从基础做起的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

澹台这一番话,一下子就驱散了蒙蔽住我眼睛的阴云。

我点一支烟,深吸了几口,一脸轻松的道:“我明白了;不过,澹台,我实在想不出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已经把我所能给他的都交给了他,我知道利益这东西,会让人无限贪婪,我理解,但是他就不怕出了什么篓子,到最后,收拾不干净吗?”

因为我吸烟的关系,澹台刻意的往后窜了窜,然后一脸严肃的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的一些事,我也帮你办过一些;他不是不怕,你的手段作风,几乎是,和你共事过的人都清楚,与其说他不怕,倒不如说他是在赌,赌你永远不可能追查出来。”

深吸了一口气,澹台说到这,其实我就已经大概清楚了原因,不过,我这个人在这方面是极为仔细的,任何的武断或是考虑对比的不周全,就有可能让我着一艘船,葬身在**大海之内。

“赌?”放下手中已经烧殆尽的香烟,我又随手拿起一支,抽了起来:“他有什么本钱和我对赌吗?”

“有。”

“什么。”

澹台一笑,笑的很诡异,甚至是恐怖,好像是什么东西刺痛他的最薄弱处一样,那种痛又不痛的表情“一个,就是你在许多事情上对他的信任,这么多年,多少事,是他替你去做的?我想,那些脏事,除了柔柔那件事之外,几乎全是他亲自或是安排人去做的吧?”

我没有回答,澹台继续说下去:“你给了他最够的信任,而他,也掌握了你足够多的把柄。如此一来,就算是你最后查到他头上,他也大可找到一个你也不敢触及的保护所。就算是你最后决意要惩处他,那他大不了和你就是玉石同焚罢了。”

“就这一个赌本,还不够和我对赌吧?澹台,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吧。”我不喜欢别人说的话的时候断断续续的,勾我的胃口。

澹台点点头,破天荒的从我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了叼在嘴上。

见他如此,我疑惑的问道:“你会抽烟?”

而他,却没

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我不知道我的的想法和他是不是一样;我想,你应该不会为了钱,把他逼到死角吧?毕竟,有时候,你总是有一种让人可笑的仁慈。你不用解释什么,我说的,你自己心里肯定都有数。”

“你说的不错,如果他只有这一个赌本的话,他确实不敢和你对赌,或者是,就算是他敢,也绝不会做的这么过分。他还有第二个赌本,这第二个赌本,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见他又停住了,我不由的催促道:“说。”

澹台一笑:“他最大的依仗就是他根本什么都没有,除了钱,他还有什么?家庭?爱人?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他在春都的唯一一处房产还是你几年前送给他的。试想一下,他没有家,没有爱人,更没有孩子,而且,他父母也都去世了,这样一个人,他根本就什么都没有,他怎么不敢和你赌?”

“他的手段,白松雨你也知道,这个人论起狠来,和你比,也差不了多少;要是最后他孤注一掷,流血肯定是不能避免的。”

我点点头,道:“虽然我之前还不确定到底是谁,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害,我做了准备。咱们暂且不论结果是怎么样的,我有一件事其实到现在都没想通,依照他在企业里的职位,是怎么把手伸到少市的,你要知道,这两个地方相隔有多远,而且我在成立少市分部前,就为了避免这一类的麻烦,可刻意的把少市分部的所有权利,都下放到每一级领导手里,就是威力避免总公司到时候会有人把手伸的太长了。”

我的问题让澹台陷入了沉默,少时,他才摇着头开口道:“这一点我也不清楚,可

能只有他本人才知道,是如何操作的;白松雨,其实我觉得,你早就能想到是他的啊,你想想,能用人命去威吓恐吓的人,能有几个?可能知道老虎家位置的人,除了咱们几个之外,你公司里,也只有那几个和他见过面的了,而那几个人里,有谁还能把事情故作麻烦那?”

澹台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我也随着他话语的落下而沉默起来,不得不说,这一次我倒是真的被蒙蔽了眼睛,澹台今天要是还不把话点破,可能,这件事到最后,真的可能就要不了了之了。

不过,虽然澹台的话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但是我还是有许多地方想不通,除了他如何远程操作外,我还想不出来为什么会有人愿意帮他,少市那边暂且不提,单单说总部,在我眼皮子下面活生生搬走将近七百万,这么大的窟窿,他们怎么就敢伸手去挖。

难道就是因为害怕他吗?亦或者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的联盟合作关系?在我看来这些都是根本不会存在的。

首先,如果是害怕他,被他威胁胁迫的话,只要来找我,事情就一定迎刃而解。全都在一个大楼里办公,而且我还每天总是来回乱窜,说不好听了,撒泡尿的功夫这事都能解决,可是为什么他们要冒着风险帮助他那?

难道因为我对他们不好?给予他们的不足以回报他们的工作吗?我对此不用解释,如果这个成立的话,那这家企业,早就已经是一堆废墟了,自然也不可能走到如今。

其二,如果是他们有什么联盟合作关系的话,我不可能不知道,因为这样的隐晦联系,一经发现任何苗头,一定会有人告诉我。而且我也不相信,他们

就真的会去合作。那人的脾气秉性企业上下都清楚,能和他合作的,有信心吃下他而不是被他作为弃子炮灰的,我想只有我一个。

那么既然以上两点都不成立的话,我倒是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还有,澹台刚刚所说的“故作麻烦”,这是个事实,他之所以会把信函交给到老虎手里就是故作麻烦,我怎么着,也想不出把信函交给老虎,再由他转交给我会有什么好处,无论是说服力上,以及时间上都大打折扣,这么做,再谁那看,都是无用功罢了。

如果说,那个人是我不可或缺的人手,他这么做可能我会理解;如果说他是和澹台继洺一样的,高智商人群,他和我斗,我也理解,哪怕他是和老虎那样,冲动,但是独成一派,安插人在我的企业,套我的现金和我斗,我也都能理解,毕竟,实力相当。

但是,他这个人怎么说那,从我认识他开始,我就知道他是一个纸老虎,澹台所说的一切基本上都是对的,不过他少说了一点,就是这人狠起来和我确实差不了多少,不过,他狠起来的前提是,自己不会为此付出代价。

再有,我不重视学历,但是多少要有见识,有智商。他这个人,不要说和澹台去比,就是连陆涛也都不如,说白了,他就是一个白丁,字都认识不了几个。

没有再多的话,我许诺澹台三天之内,把他需要的一些钱打到他的账上后,就送走了他;之后,我突然觉得,这件事情变得有趣起来,而且我一点都不气愤了。

更重要的,我自嘲起来,我实在想不到,我竟然会被一个白丁,一直被我驱使的白丁,摆了一道,而且让我如此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