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发难,而且与我有关我还不知情,我正要询问原委,而袁克定又说:“晳子,你刚告诉她是让她给谁敬酒了吗?”

杨度说:“我和她说了,是从云南来京述职的云南都督蔡锷将军,然后她说什么‘我病了,不能见客。’我又说蔡将军可是年轻有为,一代儒将……可她还是一个样,就是一句‘我病了,不能见客。’之后我没办法,商量了半天,这不没办法就回来了吗。”

“呵。”袁克定冷笑了一声,然后一面拉着我的袖子一面说:“晳子,她这可是给脸不要脸了;折了你的面子不算,还把松坡的面子也给连带着一起撕了;明天,你就找警务处的那个什么来着,让他带人把她圈了,什么东西。”

见袁克定还真是生气了,我忙劝道:“大公子,大公子不必动气,不必动气;一个卖唱的姑娘是吗?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我看咱们今天也已经尽兴了,就先散了吧,散了吧;来晳子,你送大公子回去。”

虽然袁克定嘴上还在说这说那的,可他却没有反对我所说的话;出了云吉班,目送袁克定与杨度乘车离开后,我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因为我不知道京城的路,而且副官也没陪着我一起来,所以我是打算叫一辆黄包车的,不过就在我等车的时候,突然,一个刚刚在宴席上给我们弹琴助兴的姑娘从云吉班出来,走到我的身旁。

这姑娘现实对我一笑,而后一改之前宴会上那副模样,对我说:“蔡将军,今天谢谢你了。”

出于礼貌,我说:“客气了;不知道姑娘有什么事吗?”

这时,这个姑娘拿出一个折好的信纸交到我的手里并且悄声的对我说:“蔡将军您要收好,这可是佳人所赠的。”

说罢,也不等我问她的名字就离开;我展开着信纸一看,上面有两行诗写着“薄颜犹未见,飞鸟恐长猿。虽坐烟云馆,俯谢在此前。”

看着这信纸,我不由一笑,倒是没想到这样的地方还会有如此女子,不过转念一想,这也并非是出奇的事,能在八大胡同里面侍候这些王孙公子的,又怎么是一般的庸俗粉黛可以的那?

想到这,我不由的再次打量起这首诗来,当我看到“俯谢在此前。”这句的时候,我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将军!”邹若衡听我这么解释,也没有没子啊继续下去,不过当他了解到了我的担心之后,不由得对我道:“将军,这件事情其实不用担心,您可以派人去接应一下,当然了如果您信得到我我的话,我也可以带人去接应押运军饷的弟兄。”我看了看他,而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见我如此不由的一怔,而后一脸的落寞。

我不由得解释道:“是这样的,之所以不让你带人去接应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

军饷这个事情还是到军饷彻底交接到咱们手上之前,保密的为好。”邹若衡见我这么说,不由得眉头一皱,不说随即便释然了,而后还对我保证说:“将军,您放心吧,若衡明白。”

我点点头,正巧这个时候我已经收拾好了棋盘,我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邹若衡,道:“不如咱们再来一盘如何?”邹若衡点点头,笑着对我说:“好啊,将军,这一次我就学一学市井上的古谱残局,看看能不能和您摆一个几天几夜也解不开的局。”邹若衡从黑白两子中各取了一子,而后放在手中摇动了几下,而后又将两手分开,对我问道:“将军,这一次要不咱们捻纠分割先后?”

我一笑,却是摆摆手,说道:“不必了,这一次我先来,而且你还要让我半子。”“您……”“就这么定了。邹大国手,这一次,可要和你好好讨教讨教……”

三日后,午夜时分,高天之上月明星稀,夜幕在月光的衬托下也不似往日那么冰冷漆黑,我与邹若衡此时正在徐府外新场边,此时的这个地方,这个昔日我护**第一战拉开序幕的地方,除了我与邹若衡之外,还有**手下的几个亲兵,以及我的护卫队的官兵,我们在这里等待,等待着那一批早就应该运来的军饷。

军饷的相关消息知道现在全军也没有多少人知道,除了在场的少数几个人之外,就是那些随之而来的护卫队,也不曾清楚这一次他们陪着我到这里来到底是要执行怎样的任务。说起来,此时已然月到中天,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已经这么晚了,那些押运军饷的士兵还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难不成是他们出了什么意外?亦或者是这军饷原本就没有,唐继尧来电只不过就是为了安我的心,亦或者,他本就是打算着,让我把这个消息通告全军之后,而后军饷不能按时到达,从而使得我的军队再一次**,甚至是兵变,当然了这样的猜想我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因为这不管我有或是没有证据,这都是对于护**内部的伤害,哪怕事实就是这样,我也只能自己把这件事抗下来,哪怕付出任何的代价,毕竟,讨袁护国,才是大业,而且我虽然向往权利,可是我却绝不是贪图与贪婪且不懂得权衡轻重的人。

虽然白秘如此这般,但是唐继尧却好像没听见一样,依旧仔细的破译着手中的电,而没有理会白秘的话,白秘见此,不由得颇为无奈,最后思索再三,白秘自己做了一个决定,他摇着头缓步离开了这间办公室,可就当那轻不可闻的关门声响起之后,一直认真破译,将自己的经历完全放在了破译电上的唐继尧却巧合似的抬起了头。

有些莫名其妙的目光以及那悠然隐晦的笑容,使得此时的唐继尧看起来颇为诡异,而且不

单单如此,就在白秘离开之后,原本还被唐继尧视若珍宝的那份电,刚刚还被他仔细认真破译着的那份东西,此时竟然被唐继尧拿在手里不在意的撕了个粉碎,随意的丢弃在一旁的废纸篓里面。

要是白秘在此的话,看到这样的场景,肯定会发出惊叹的,因为被唐继尧撕碎的那一份可是他亲手从参谋部中取出来的绝密件啊,什么叫做绝密件?这个不言自明,而且这也直接的表明了这份件的珍贵性,可是就是这样一份珍贵的件,竟然就被唐继尧如此的撕了个粉碎,你说说,白参谋看到了又能如何的不惊异那?

唐继尧丢掉了手中的“碎纸”,不由摇着脑袋,点了一支烟,极为悠闲的抽了起来,其实说起来,现在这样的时刻,唐继尧本不应该如此轻松地,而且他这样的行为即便是他想要表现的如此,可是却也会因为这个那个的一些事情而无法做到,但是这一次他却是非常真实的轻松了一把。

是这样的,原来自从蔡锷之前率领护**出兵以后,唐继尧就已然做好了一些应急的准备,而这个所谓的“急”是什么,就有许许多多的含义了……蔡锷出兵以后,唐继尧知道自己之前在其出兵前,否定了他所要求的军饷兵粮,这样一来,也就等于无形间与蔡锷之间出现了摩擦,虽然唐继尧不觉得蔡锷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与他如何,可是他却也知道,自己这个所谓的护**都督的位置其实坐的并不牢靠。

理由有很多,但是最为直接的,就是一点,那就是云南这个地方虽然昔时他也曾经是建立功勋的元老之一,但是所有的一切却都归结在了蔡锷的身上,云南的最高长官实际上就是蔡锷,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即便是李经義那个老东西,他在位督署云南的时候,其实很多情况下,他也是需要依仗蔡锷的。

唐继尧见此,不由得一笑,而后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白秘点点头,而后在唐继尧的耳边耳语了一阵,唐继尧一面听一面点头,但是他的面色却有些凝重。白秘说完之后,唐继尧点点头,说了句“让他进来就可以了。”白秘点头离开,不一会,一名身着军服,肩膀上扛着校官军衔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唐继尧点点头,挥手示意正要敬礼的那人坐下,而后问道:“怎么?从东北回来了?”这人点点头,脸上带着笑容,对唐继尧说道:“将军,回来了;这一次在东北我可是听到了不少新消息的,而且将军这一次有一个消息,恐怕你会非常的感兴趣。”

“哦?”唐继尧不由得被他调起了胃口,而且说起来,其实这名校官去道东北也是因为他的授意,不然的话,那会有云南人无缘无故就往东北跑的?“你说说,什么事?”那人点点头,讲述起了

自己在东北的所见所闻,以及事后自己打听来的一些消息。

事情是这样的,要是说起这件事来,还要从此时的东北三省督军张锡銮说起;张锡銮此人,任奉天督军,而且兼管吉、黑两省军政要务。而且他与张作霖还有一层关系,那就是张作霖曾经尚未得势的时候,还曾拜他为义父,而且他对那个马匪也是多多提携。

只不过,这一次这个三省督军,却是没有了昔时的风光,反而灰溜溜的离开了奉天……张锡銮之所以现在离开奉天,却也算是张作霖一手所谓,张作霖与冯德麟联手,做下圈套,逼他老人家颜面扫地,不得以离开奉天。

说实话,张作霖常说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但是说到底,他与张作霖并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就是借势而已,张作霖对他也是没有什么亏欠,而且说道张锡銮,张作霖与冯德麟联手逼他入关的时候,还是坑了冯德麟一把。

因为一些事情,张作霖劝张锡銮入京调养,临走时许给他二百万银元以及百人卫队,以安其心,而当他带人在车站装车打点的时候,张作霖却又叫冯德麟带兵包围车站,众目睽睽之下,缴了他卫队械不算,还把他已经装车的二百万银元给抢了回来。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而且明眼人肯定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不过就是哄骗小孩子的故事罢了,但是不能否认的就是这样的神怪故事,其中的构成因素,除了先人丰富的想想之外,肯定还是有着一定依据的,因为怪力乱神之说,由来已久。

虽然邹若衡是军人出身,但是这不表示他就能够忽略这样的传统的东西,而且说起来,别说是邹若衡了,就是从日本士官学校归来的蔡锷,也多次的与他提起自己在士官学校听来的有关日本传说中的神怪故事。其中邹若衡记忆比较深刻的有三种怪物,大天狗、雪女,还有几乎尽人皆知的河童。

既然连蔡锷这样的人都无法确定,或者说能够找到一个与这些怪异故事有关的答案,又何况是一个邹若衡那?而且邹若衡武术出身,江湖上流传的一些鬼怪故事对于他来说也是耳熟能详的,而起在历史献上,其实也有着很多关于这样的鬼怪生疑故事的记载的,比如其中有一则就是与明朝大将于谦有关的。

二二事件前,由耆老会、宪政派等众人,经过严密的谋划,同时逐项逐条的实施,采取步步蚕食的方式,一步步腐蚀自、治、党内部的结构,同时挑拨其成员之间的关系,并且利诱威逼等等若干手段并行。终于使得自、治、党内部结构出现缝隙,人与人之间不再相互信任,意见相左,甚至是直接的相悖而驰,也是常有的事,这样的局面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到最后,自、治、党内部竟然出现了分、裂,这个派系之中,分为若干个小团体

,为了各自的利益以及相悖的理念,而与其他小团体之间发生争斗,忙的不可开交,自然而然的也就对于耆老会等人疏于提防,从而使得他们得到了可乘之机。

原本当时的自、治、党因为一些关系,在加上他们的政、治理念,使得他们掌握有贵州的主要政、权,虽然他们与耆老会以及宪政派是政、敌的关系,可是出于大局考虑,自、治、党众人虽然对于他们打压,但是却也有一个限度,这也就给了耆老会、宪政派众人已喘、息之机。

而也正是因为自、治、党的仁慈,从而使得另外两派人得到了休养生息的机会,而且必须要说的就是就是,虽然另外两派人没有“战胜”自治党,但是实际上来说,其实两派人中,有能力的人非常的多,而且就说耆老会吧,虽然他们当中多是老朽,但是这些老家伙,老倒是真的,可是却未必就真的那么腐朽,毕竟他们中多人都是前清的大员,无论如何,清朝是否已经倾覆了,但是他们既然能够在前清作为一方大员,就足以说明,他们中必然大部分都是拥有真才实学的。

虽然耆老会的人,年龄偏大,但是他们其实体力包括身体素质并没有什么问题,之所以称之为老,还是因为他们的思想上,有一些跟不上,但是处理一些当地的事务,恐怕那些自治党以及宪政派的人,未必就会比他们处理的出色,而且也绝不能说,就一定的能够比他们更能够造福一方。

所以即便是自治党掌权,在一些事务上,还是交由耆老会中人去自行处理的,而之所以会有后来的二二事件,实际上就是因为但是自治党的一项决策上出现了错误,那就是他们保留了耆老会与宪政派的名头,这也就等同于承认他们还是合法的存在,当然了,当时自治党的想法应该是希望两家之间能够相互掣肘,相互制约,相互吞并,从而不断地消磨两家的实力,到最后让他们来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而后再由自治党,将他们一举收拾掉,做到一箭双雕。

所以真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如此重视唐继尧部;我不能改写历史,既不能因为自己知道一切,而改变历史的进程,同样,我也不能因为自己对于历史的了解便小觑各部,从而使得历史被动的更改……

“将军。”会议上,**最先开口:“我护国第一路军如今已经稳定川地战事,战局近乎呈现一面倒的情况,我看现在咱们是不是可以通电袁世凯,和他多谈一谈了?”

“你的意思是我明白,但是**,你不要忘了护**的初衷是什么,咱们不是国、贼,并不是为了窃取政、权才发动的战争,咱们的军队,与袁世凯的战争,为的是推动历史,为的是国家的发展,一秉大公之举!现在袁军虽然川地溃败,但是湘、黔两地的战事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