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城一家小客栈里,清晨起来的客人还都在用早饭,便看到两拨人准备打架。

人们向来喜欢看热闹,看热闹的也不怕事大,只要不牵涉到自己。

清一风带了徒弟和杨小姐要走,却被裴朗拦下,师正业忍不住,便要撸起袖子动手,蓝衣人忙也上前也拦住了清一风,暗中调了内力。店掌柜怕他们在自己店里动手,损坏了东西,忙算好了帐,道:“一共是一两银子。”

清一风立刻丢出一两银子,准确的落在了柜台上,掌柜手边。裴朗也暗吃一惊,看得出,这个白发白胡子老头手上的武功不弱,但自恃有个厉害的帮手,便毫无忌惮的道:“看不出这位小姐也会用剑,不过这把剑做工差了点,本公子家里有把青锋,小姐如果喜欢,我可以送给小姐!”

杨小姐忙道;“请公子让开,我们要走了!”裴朗却不让路,师正业握紧了拳头道:“听不懂人话吗、让开,我们要走了!”掌柜忙劝道;“裴公子,你们有事情请到外面解决,不要惊吓了店里的客人!”

裴朗道:“怕什么,掌柜的一切损失由本公子来出!”围观的一个客人不禁道:“不愧是晋城名族裴家,口气就是大!”清一风也怒道:“看来你家公子听不懂人话,不肯让路,那就别怪老朽动粗了!”不料这个蓝衣人却一拍桌子,一张老榆木桌子立刻被拍的四分五裂,吓的掌柜打了个冷颤。

清一风双指并出,一道剑气向裴朗手里的纸扇射去,这把桃木折扇也立刻被剑气斩为两截,师正业道:“呦,想不到裴公子的扇子居然是劣质的,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说着便拉起了杨小姐的手,绕开对方,向师父那里走去。

裴朗一愣,立刻对蓝衣人道;“这定是老家伙使的手段,龙武,你拦住他们!”这个蓝衣人名字叫龙武,听后,立刻伸手去拦师正业和杨小姐,清一风冷声道:“我们到外面去,不要损坏了店里的东西!”

龙武道;“不用了,你们还是留下吧!”话音刚落,对方的剑气便射来,他忙闪身躲避,但见身后的柱子上已经露出一个深孔。龙武虽然暗自惊讶对方的武功,但脸上面不改色的道:“就这点本事也敢妄称剑神吗?”

清一风道:“还未请教阁下大号?”龙武道:“我只是山西一个普通的小保镖龙武,没有什么大号!”师正业和拉着杨小姐趁机便往店外走去,裴朗见状忙追了过来,清一风立刻又运了内力,惊得龙武忙拉起一张桌子,护在裴朗身前。

清一风却身形一闪,大步踏出,绕开龙武,一把抓住了裴朗,将他抛出了店外,师正业见头顶有人飞过,忙顺影子看去,只见裴朗已经摔在了店外,立刻吸引了大批行人围观,他也借机拉着杨小姐出了客栈。清一风紧跟着也走了出来,龙武见状,大怒,立刻道:“欺人太甚!”说着拉起桌子,便向清一风掷来。

清一风却急出手,将二人拉开,这张桌子立刻砸在了客栈外面的地上,摔的散列。裴朗也气急败坏的从地上爬起,怒道:“不要让他们走了,快将他们打一顿为我出气!”清一风冷声道:“看看是谁欺人太甚!”这时围观的人群里多了两个年轻的女子,盯着他们看。

龙武立刻追了出来,去扶主人,却被裴朗推开,怒道:“你好歹也打了三十年仗,怎么这么没有用啊!”龙武听后,忙道:“公子请息怒,我这就去教训他们!”说着手掌转动,挥掌便向清一风打去。

清一风立刻闪身避开,道:“这是你自找的!”说着便拔出了玄铁剑,道:“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剑了!”人群中武功的两个女子立刻盯住了玄铁剑。黑色的长剑立刻向龙武刺去。

这把黑色的剑立刻吸引了围观众人的眼球,众人纷纷议论这是什么材料铸成的剑,有见识的人立刻说这是用玄铁所铸。龙武也听说过玄铁,知道此物稀缺,他从身后迅速取出了一把直背环首大刀,这把刀是用一块精铁所铸,沉重锋利,是军队里刀斧手所用的大刀。

两把武器相撞,立刻发出了清脆的啼鸣,火花迸射,再看大刀已经缺了口,而玄铁剑依然完好无损。龙武正在惊讶时,清一风道:“师正业你先带杨小姐上马,为师稍后就赶到!”两人忙去取了马匹翻身而上,裴朗忙道:“他们就要走了,快拦住他们啊!”

龙武忙又打起精神,清一风却长剑在手,不断攻出,很快便将对方手里的大刀砸脱了手,又将长剑搁在了对方脖子上,冷声道:“老夫敬重你是个杀敌的将士,就饶你一命,犯不着的为富贵卖命!”龙武不语,裴朗高声道:“你知道我爹爹是谁吗?我爷爷可是大将军裴行俭!”

清一风和人群中围观的两个女子都吃了一惊,但龙武却道:“公子,不要再提将军的名号了,裴将军早已经不在了!”清一风也收回长剑,去牵过了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向徒弟追去。龙武和裴朗看着他离去,却也无可奈何。

人群中的两个女子立刻也上马追了去。

到了晋城外,清一风遇到了在茶摊上等他的师正业和杨小姐,他也下马来喝茶,并且道:“看来我真是老了,对付那个蛮夫都用了这么久!”这时只听茶摊上两个女子聊天道:“你听说了吗?皇宫里一个女子被杖责后自尽了!”龙武一个女子道:“挨了打就想不开自杀,她的心里承受能力也太差了!”

清一风听了忙侧耳听取,这个女子道:“那个女子一直被囚禁,又被冤枉和江湖乱党有牵连,所以被武承嗣大人打了二十杖,当夜就上吊自尽了!”另外一个女子道:“这真是太惨了!”清一风立刻过去询问道:“请问这两位姑娘,你们刚才所说那个自尽的女人,这事你们从哪里听说的?”

这个女子道:“我刚从京城出来,这事京城里已经传遍了,我本来想进宫去,但一听说这事,吓的我忙改变主意,还是回家去安全。”清一风道:“那请问姑娘,既然这事是真的,那你可知自尽的那位姑娘姓什么?是什么人啊?”

这个女道:“听说那个女子姓莫,是中宗皇帝的妃子,也是,中宗都被贬为庐陵王了,他的妃子被打死也很正常!”另外一个女子忙示意她低声,这个女子忙道:“不说了,不然会引火上身!”说着忙结清了茶钱,两人又匆匆离去。

清一风的脸色立刻变了,呆住了,师正业忙道:“师父,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该走了!”

清一风却坚决的道:“徒弟,你带杨小姐去代州,我还有事情要去京城一趟!”说着便起身要走,师正业忙道:“我要和师父在一起,师父去京城,我也要去京城!”清一风道:“不,李先生已经走了,护送杨小姐回代州的重任就落在你身上了,不然杨小姐一个人会代州不安全!”

杨浣纱却道:“前辈,我先不回代州,我和你们一起去京城!”清一风道:“京城里非常危险,你们不能再去冒险!”杨浣纱却道:“不,京城里已经不似以前那么戒严了,我和李先生这次进城就没有受到盘查,看来我哥哥的案子已经了结。”师正业也道:“是啊,就让我们和您一起去京城吧!也好有个照应!”

清一风道:“好罢,但你们一定要听话,另外要多练习武功!”说着把玄铁剑丢给了他。师正业接过剑,高兴的上马。

三人又一路向南,往京城火速赶去,用了两三天,便到了洛阳,西城门外,酷吏和守卫的兵士盘查非常严格,看来京城里真的出了大事了。

清一风带了两人便在门口找了茶摊坐下,一边打听城里的情况,一边向城门望去,只见守门的酷吏仍然是牛洪。

清一风向饮茶的客人问道:“这城门为何盘查这么严格,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一个白胡子老头道:“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武大人下令责打了一个女人,不料这个女人却上吊身亡,本来这是一件小事,但听说这个女人是曾经行刺太后的刺客莫显声的亲妹妹,武大人便下令全城戒严。”

清一风点头谢过了他,又结清了茶钱,叫上了徒弟和杨小姐,往南城门赶去,到了南门码头,包下了一艘小游船,住到了船上,师正业疑问道:“师父,我们不进城去了吗?”

清一风道:“我还是要进去的,你们就要留在船上,如果不是为师回来,千万不要将船靠在码头,一旦有什么不对劲,就立刻驾船离去,往东往西都可以!”师正业还要继续追问,但清一风已经匆匆离开了游船,在天黑之前到了西城门口。

牛洪拦住了他,仔细打量了道:“你看起来好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面!”清一风道:“不错,你的记性很好,我曾经为武三思大人做过护卫,现在在刑部做缉捕!”牛洪立刻想起他来,道:“我记得了,对了,那个李先生也是在刑部做缉捕,听说以前也在武三思大人府里做过车夫,他还不承认?”

清一风点头应了,便进入了城里,径直往杜公检府上赶去。

杜府仍旧是一片混乱,看来朝廷的酷吏又来他家搜查了,清一风疑惑的看着一脸无奈的老朋友杜公检,问发生什么事情了?管家老王道:“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告的秘,来俊臣派酷吏搜家了。杜公检道:”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清一风道:“杜兄不必愁苦,我请你喝酒!’

杜公检应了,二人找了家小酒馆,要了一斤酒,几个小菜,边喝酒边聊天,清一风低声向他询问皇宫里发生的事情,杜公检喝了口酒,也低声道:“太平公主突然悔婚,武承嗣一气之下,迁怒于后宫一个被囚禁的女人,便下令责打了这个女人二十杖,不料这个女人当晚就自尽了,本来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有人却将此事散播开来,武大人听说上吊自尽的女人是曾经行刺太后的刺客莫显声的亲妹妹,他便恐惧了,于是又开始严加盘查,生怕莫显声的同伙回来找他报仇!”清一风点头应了。

当两人回到杜家时,管家老王已经将那客房收拾了出来,清一风进入房间中,立刻铺纸研磨,开始写信,这时杜公检走了进来,手里拿了封信道;“这是李且请我转交给你的,看来这次的事情还不小!”

清一风拆信看了,道:“李先生已经去南方了,你尽管放心,只要有我们在,周兴和来俊臣是不敢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