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朱寿整个人都懵逼了。

打死也没想到,夏原吉竟然会捂出水稻之法来啊!

不愧是名震永乐一朝的户部夏老抠!

本少爷服了!

见他默然无言,夏原吉眼皮一跳,忍不住拱手问道:“义父,孩儿可是悟错了?”

朱寿回过神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感慨地道:“原吉,悟的好啊!”

“可为父一见了你,便心知是个户部为官的料子,钻研农之一道屈才了!”

“不过……”

“此稻种之法甚妙,可找真正懂行的人,走遍天下而寻良种!”

说到这,他面上忽然掠过一抹冷色,幽幽地道:“再说,你若钻研农道,可惧区区摸了一下四乘马车,便要遭到世人唾骂之事?”

闻言,夏原吉顿时一愣,下意识地道:“义父莫闹!”

“若有年年大丰之稻,乃当世神农,纵是皇帝,也要跪首行礼,感念其恩德啊!”

“世人凭何有脸面唾骂?!”

出于无穷的敬崇,朱寿眼眶转瞬一红,脸上竟是落下一行清泪,叹道:“人心,鬼神莫测!”

黄观、夏原吉两人顿时吓了一大跳,慌忙说道:“义父,您怎么哭了?”

“是孩儿们难悟知行合一,气恼孩儿们吗?”

“孩儿万死!”

说罢,忙是跪了下来,叩首一拜。

朱寿摇了摇头,连忙把他们扶了起来,无穷缅怀地道:“不关你们的事,是为父太想一位可爱可敬的老人了!”

袁公千古!

愿华夏盛世,如您所期!

随后,他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们从割庄稼之中,悟出此理,也算略懂何为知行合一了!”

“稻法之事,为父自有定夺!”

“还有,往后当了官,莫要挥霍粮食、坑害百姓,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

“今日之言,你们且回国子监,好好悟一悟吧!”

说罢,也不等两人反应归来,便带着府中众人咋转身离去了。

悟一悟?

黄观、夏原吉对视一眼,全都陷入了沉思,浑浑噩噩迈步而走。

一日之间,三观俱毁!

程朱理学,竟是歪门邪道!

知行合一,心即理也,方是正途!

出于这等念头之下,他们甚至连怎么回的国子监也不知道了。

刚跨过国子监的门槛,迎面便撞见一帮国子监士子,联袂迈步而来。

见两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一个儒衫纶巾的士子,顿时满脸错愕地问:“澜伯兄,维喆兄,你们这是……”

夏原吉回过神来,喃喃地道:“错了,错

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禁皱了皱眉,下意识地问:“什么什么错了?”

闻言,一旁的黄观,脸上露出一副信仰崩塌的颓然之色,叹道:“错了,程朱错了!”

“可存天理,绝不可灭人欲!”

“程朱理学,锢守读人所思所想啊!”

一下子,众人齐齐面色大骇!

什么?

这两个家伙没病吧?

竟敢公然指责程朱错了?

有人气恼之余,忍不住脱口怒骂:“混账!”

“黄观!”

“夏原吉!”

“你们两个是失心疯了不成?!”

夏原吉恍然抬头,眼中瞬间射出一抹犀利的芒,断然说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