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的属下已在这时骚动起来,骂声不绝,除了杨车和李黑装模作样的叫唤几声外,其余之人都义愤填膺,大有与曹智等人立即一决生死之意。

“不要再说了!”李虎一声大喝,打断了杜濩的话语和属下的叫骂,现在谁不明白他们中了曹智的圈套,他的人马已在巢湖水城,但却等于进入了一座死城,所有的城防都在曹智手里,他的人只是被安顿了下来。现在和曹智翻脸,杀出城去,正像李儒说的他们在皖城损兵折将士气低落,又无水军,在这到处是水的地方打,能有多少胜算,再说曹智还有那令人头痛的火器相助,他的部属对这玩样可说已到了谈虎色变的地步。如果让他的士兵知道曹智就是制造出“雷火”的家伙,可能连兵刃都提不起来,直接跪地膜拜了。目前他们已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他们已别无选择。

其实,李虎不知道,曹智的炸药和地雷早已在皖城和濡须坞的战斗中消耗殆尽,现在真要打起来曹智也拿不出这“雷神”之物了,就算有在这水城之中也不适合使用。

宝内一时气氛紧张,李虎的人已是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兵戎相见。曹智的人却显得相当沉着,这使李虎更相信曹智早有准备。

李虎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曹智问:“曹公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是!”曹智也很干脆,他的确早有准备,宝外早已埋伏下刀斧手三百名,都是精兵强将,李虎要是执意不肯投降,那就只有杀!同样,板楯蛮的各处驻地都是经过事先精心安排的,板楯蛮一但在这水城兵变,全歼李虎的板楯蛮或许不可能,但绝对控制是完全可以做到。

曹智干脆的表态倒是震住了李虎、杜濩等人,没想到这人连抵赖都不抵赖。曹智并不停息,继续道:“我的确看中的是你的精兵强将,数万之众,想为我所用。同时也是希望能最大避免伤亡的情况下,保全住你的族人,你希望看到你的族人血流成河吗?我们同样厌倦杀戮,我们不是嗜血成性之辈。归顺于我吧,我会像对汉族士兵一样善待你的兵士,你还想着回江夏,就算你能走出这里,踏着冰雪返回江夏,你会发现那里你已不能再立足,剩余的盘瓠蛮、廪君蛮会指责你是叛徒,黄祖会乘机并吞你们,留下来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我是个有理想的人,我相信你也一样,我们可以在扬州这片富饶的土地上共同一展抱负,我们一起干一番事业,到时我们共荣华同富贵,我保证只要我有的,绝少不了你和你的兄弟。”

曹智一番话说的荡气回肠,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大为缓解,换来的是无尽的沉思。李儒趁机进言:“是啊,诸位首领,我和王平本是黑山军部属,曾经也和曹主公为敌,王平还差点射杀了曹主公,但他不计前嫌,依然收容了我们,待我们如亲兄弟。这位许褚也是山寨出身,在曹公这已官居司马,曹公待人接物大家有目共睹,不要说李首领等回江夏前途漫漫,回去了也是忍饥挨饿,着受白眼,不如留下随曹公干一番事业。”

许褚等人也趁势纷纷出声附和,阐述自己跟随曹智的经过,听得李虎的手下都大为心动,朴胡﹑袁约﹑杨车﹑李黑等人都没李虎、杜濩那么有心机,属于血性汉子,被曹智、李儒等人一怂恿,投诚的意志暗流涌动。

李虎面对曹智的直白和真挚之意,心底也是被撼动了几分,但他毕竟是一族大首领,让他躲避在别人的羽翼之下,他心又不甘。自己何去何从的严峻事实,一时乱了方寸,颓废的坐在一边,久久不发一语。就连刚才叫嚣的最凶的杜濩也是长吁短叹,拿不出个好主意来。

曹智再次背负双手,对着那些金沙、财宝道:“不管如何,我言而有信,这巢湖的所得尽归你所有,我除了要带走些粮草、军械外,其他什么都不要,如果你愿意留下,我可以把这座水城交与你,你和你的族人可以在这里安居乐业,你如果实在不愿留下,我也不强求,你们明天就快走,或许还能冲出陆康的合围圈,寻找到回江夏的路。”

话说到这份上,曹智他们再呆这儿也没什么意思,话完,曹智就带领属下鱼贯而出,留下一堆彷徨的人,在一堆宝物里沉思、讨论了一夜。

曹智出了门李儒、李典等就问曹智,是不是太抬举李虎等人了,给的承诺似乎太重了,曹智笑而不答,回去睡觉去了。

他不表态不要紧,可忙坏了李儒等人,商量了半宿,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先看牢了李虎和他的部众,一有风吹草动还是遵循先下手为强的原则。

时光易逝,一夜转眼即过,曹智大概是今夜唯一一个睡的最香的人。他不担心李虎会走,虽说李儒说得有些夸张,什么陆康纠集了五六万兵马围歼江夏蛮,已率部亲来等等。整个扬州把所有郡的兵马都加起来或许有这么多,但不要说陆康没这本事,就算是官居扬州刺史的陈温也没这个本事。

陆康此次顶多能纠集起三万多兵马,而且也不可能亲来濡须坞或是巢湖,顶多是他儿子陆俊前来追击窜逃的蛮军,皖城战事一时还完不了,陆康也必须在皖城坐镇。但现在就算陆康分出数千兵马也够任何一支江夏蛮扛受的,他们原先三蛮联合在一起或许还有一拼的实力,但现在都已大难临头各自飞,三蛮分开了就成不了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