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逸听到这话,更是奇怪了。

九阳泉?那不就是给那位青衣盘丝渡气的事吗?

不对啊,且不说渡气前不老婆婆已经打过包票,自己也在渡气前向她事先说过,这是不得已之举,怎么现在又有人来怪他了?

他面上不解,但还是维持着笑容,向她问道:“渡气的事,我已经说了是不得已而冒犯,再者如果是要找我麻烦,那也该是那位青衣服的盘丝姑娘才对,这位黑衣服的姑娘,我却是从未谋面,怎么就找上我来了?”

红衣女子款款移步,水眸含情,微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我等几人实为姐妹,独她这丫头性情最为乖张,青儿之事虽然我等都已知之,但她却是性急得很。”

吴逸听着解释,见她移步而近,腰裹红裳,馥香袭来,就是他看惯了美女,也没在此世见过这种火辣,眼神微微躲闪,吐槽道:“姑娘这妹妹也未免有些不讲理,上来就下杀手。”

他想起交手时那丝线攻势之猛烈,就好像是真的冲着要他命来的一样,事后仍有余悸。

不过马上他又想到一个问题,当即问道:“对了,那这位红衣盘丝姑娘,你把我救走了,那黑衣服的就不会追来?”

红衣盘丝此时已经离吴逸咫尺之距,她见吴逸问话时,眼神仍是刻意微偏向别处,没有直视于己,暗自心喜,没有更往前近,而是甜声答道:“公子莫担心,此地是太阴云宫正殿后的偏厢红叶居,重地所在,她绝不敢造次。”

红叶居?

吴逸又望了一眼四周环境,还是有些不放心道:“这儿是安全,可我还有任务在身,总不能一直窝在这儿吧。”

红衣盘丝道:“如此说来,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吴逸忙问:“还望姑娘告知。”

红衣盘丝瞳光微动,笑容更添风韵:“这事说来,公子渡气原是为了救人,是不得已而为之,对吧?”

吴逸点点头:“对,不老婆婆可为此证。”

红衣盘丝接道:“公子占了救人之理,情有可原,但那毕竟又是事关女儿家清誉之事,不如,公子以一物为凭据,就当是赔礼,我再以此上交不老婆婆,说清缘由由她出面裁断,让你与她解了嫌隙,如何?”

吴逸一听又要拿什么凭据,当即提高了警惕,皱眉苦笑道:“姑娘,我身无长物,仅有的几样东西都被婆婆押作了债条,拿什么当赔礼啊?”

他一边说,暗自留意着被放到体内清浊世界存放的几样法宝兵刃,心想我刚取回来的东西不会又要拿出来抵押吧?

你们大剥山怎么老爱玩这套?

只见红衣盘丝娇甜一笑:“公子放心,你身上的法宝兵刃,贵重的很,想来都是保命之物,也不用如此费周折。”

“那是要什么?”吴逸想不明白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得拿出来的赔罪。

那几十两银子?她们这些个修行的肯接受银子才有鬼吧。

吴逸还自不解,却陡见眼前红影已经倏然而动。

红衣盘丝轻抖皓腕,一道银丝倏然而至数丈外的一台桌案处,只见一根毫笔被自笔架中抽起,转瞬就到了她手。

吴逸看得分明,这也是“忘形情丝”之功。

而且这一手抽丝速度,并不比那个黑衣黑甲的盘丝慢多少,稍不留神险些就会看漏的程度。

她提笔在手,另一只手同样也运施神通,吸来了一张薄纸,朝吴逸道:“大剥山铁律之一,据出不悔,只要你答应了,再在这张纸上立张据后,呈交给不老婆婆,她自然不会再为难你。”

本来吧,吴逸是觉得这事也差不多应该由不老婆婆裁决才对,毕竟是她许诺不会有事在先。

但现在突然又要让他立什么字据,反而让他觉得奇怪了起来。

这算是啥?

自己还欠着几笔债不知什么时候能销,现在又要跟别人立什么字据?

怎么想都觉得似乎有什么猫腻。

吴逸自觉虽然算是个六七尺的大好男儿,但他一时之间还真没想到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到现在反而有些犹豫,便道:“姑娘,要不您先说说,让我拿什么交换,我也好心里有个数。”

红衣盘丝瞧出了他的犹豫,假嗔道:“明明说起来还是你占了便宜,现下又不是让你流血掉肉,怎么不敢了?”

他笑道:“姑娘,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老婆婆她老人家神通广大,我是已经领教过的。我身上的东西如今大半都算作了婆婆账上,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拿出来的。我刚赢了一件神弩,难不成要把神弩给再拿出来?”

红衣盘丝摇头道:“神弩是公子本事得来,就是公子的,不必担心,这回要的,却是只要公子金口一开。”

“金口一开?”吴逸听得更是纳闷了,他又不是皇帝,也不是什么神圣大能,说话也不算有分量,哪谈得上什么金口不金口的?

他还想问,红衣盘丝的笑颜却已瞬间模糊。

香风骤近,吴逸本能地想要驱动云体风身躲开,但却不知为什么,心念驱使云体风身的启动,却比平时更慢,周围速度减慢之象比平时启动得更加迟缓。

怎么回事???

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去思考这其中的变故,紧接着发生的事,就令他的大脑一下子断了线。

在从未有过之近,吴逸的嘴上,最先感受到了柔极而嫩,吹弹可破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