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后,会同馆狮驼国所在馆舍当中。

大国主所在寝殿之内。

青烛无火下的窗棂一片黑暗,幽幽深邃之中,三道暗影深潜于里,仍在无人知晓之下,窃窃而语。

“二哥,听说你看到了那个小子?”

“啊,看到了,倒还有几分意思。我事先让姓金的国师施法试探一番,这小子在如此京城之地,解得竟然比我想的还快几分。”

“呵呵,二弟,不过是那金壁风饭桶,那些旁门小术会被破掉也不足为奇。”

“可惜啊,在那一别之后,没能再见他一面,如今到了这京城之内,那小子得了金鼎山灵宝想来也不会轻易拿出,要看就更难了。”

“三弟啊,你到了京城,差不多也该出来逛逛了,到时候还要作作戏,整日闭门不出,难道真要当和尚不成?”

“二哥,愚弟性子想必你也知道,这京城人间烟火气浓,我要是不吃些素菜来掩饰,只怕碰了大鱼大肉,要不了几天就要忍不住开荤了,嘿嘿……”

“这儿可不是狮驼国王宫,没有宫女给你吃,我等来了也要忍几天,三弟还且忍耐,实在不行,你就去城外解决,别让人瞧出破绽来就好。”

“有劳大哥挂心,这点程度小弟我还忍得了,话说回来,那个金壁风给小侄儿又是喂丹药又是教道法的,如何?看出底细了吗?”

“哼,这姓金的道法平平,我让王子跟他学道,东西没学到多少,反而还要压抑自己的本事,就是他这身道法,来路有些不大对头。”

“大哥说的没错,今日宴上,我让那姓金的略略施些小术难为一下那个叫吴逸的小子,原本也只是个见面礼,结果这金壁风用的术法,倒是有些老掉牙的味道,像是从那元始天尊的故纸堆里翻出来的一样,现如今道门里已没多少人会用了,这金壁风虽然平平,背后的师门估计有些不简单。”

“也罢,时间还早,这姓金的混在我狮驼国中有何目的,不妨就先看着,至于那个姓吴的小子,当下还不急。”

会同馆上的夜幕,依旧沉沉。

“锦衣卫?”

吴逸没曾想,这一路不知走了多远,在这种情况下又看到了锦衣卫,还是在秦大夫的医馆门前。

他看那帮锦衣卫在医馆门前控背躬身的,好像还挺尽礼节,回想起来,之前遇见秦大夫和赵灵芙的时候,赵灵芙说是人救了什么老夫人,因此对他礼遇有加,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只见那医馆大门缓缓打开,秦大夫的身影现于众人之前,他那一身简素袍衫背后,还藏着一个怯生生的小脑袋时不时地探出来,那自然是孙女小满儿了。

秦大夫看着这帮站的整整齐齐的锦衣卫,不禁奇道:“几位官爷,这是又怎么了?”

锦衣卫当中为首的一位道:“大夫,事在紧急,府上老夫人病情生变,还望慈悲施救!”

秦大夫闻言眉头一皱:“病情生变?怎么会……什么病状?”

锦衣卫道:“老夫人原本无事,就在半个时辰前用了膳后,突然呕血不止,府上原有医师俱都束手无策,才令我等相请。”

秦大夫凝眉沉思了片刻,还是一声长叹道:“唉,好吧,等我收拾医具。”

语罢,秦大夫带着小满儿在医馆中收拾东西,而与吴逸两人同行的赵灵芙听到了锦衣卫的话后,也脸色骤然煞白,急忙快步上前问道:“你刚刚说老夫人的病情又复发了?”

锦衣卫见了赵灵芙,也拱手回报:“属下不敢稍有隐瞒,事在紧急,指挥使尚在审案,老太爷才特差我等前来请人。”

吴逸看她行色匆匆,面上急切之意不言而喻,上次看她执意给秦大夫重金相谢貌似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秦大夫准备东西的时间并不久,不过赵灵芙问完话的一会儿,秦大夫就背着医箱,右手牵着小满儿的小胖手,面带忧色地走出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