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仙姑姐妹共有的一片领域之中,素绫与红绡敲响了一扇房门。

“紫织,你能听到对不对?”素绫的神情严肃,身旁一抹牡丹红的红绡也同样容色带着轻轻的愠怒。

隔着一扇门,里头传来倔强的娇喝声:“别吵啦,我也在想问题出在哪里啊!”

红绡对这个妹妹性情非常了解,那三种花草和云垂香露共同作用的方子只可能是出自她之手,她压住了一点火气,朝着门内道:“她们是你妹妹,和吴逸关系如何自让她们顺其自然,你怎么能用这种方法……”

紫织的那道门依然没有打开,里头却传出道:“我也不知道她们会……会……会被影响成这个样子啊!她们现在在上头这样……这样……这方子根本不会有这种效果的呀!”

素绫皱眉道:“方子是你跟她们说的,你会不知道?你要是真觉得冤屈,就自己上去跟他解释。”

“我才不去!他会杀了我的!”

屋内的紫织倔强叫着,始终藏在心房深处,将两位姐姐阻隔在外。

她同时也实在是很奇怪,自己的药方哪怕那两个妹妹没掌握剂量分寸,药力催发之下也绝不会有这么离谱的后果,如今在体内深处,不光门外的姐姐听到了外头的旖旎妙音,她自己在房里也备受煎熬。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呢?

还是说哪些东西被谁动了手脚?

紫织很想要出去和那个唯一经手过花的吴逸当面对质,可她一想起那一夜被寒刃架在脖子上时对方那决然做不得假的杀意,她又本能地退缩了起来。

就在这种纠结之中,外头的素绫、红绡没能让紫织出来解释,紫织也仍旧躲在房中,等到遥遥身体之外,那潮平浪歇,一番缱绻才算终息。

吴逸对于眼前这一番景象,实在是有些苦笑不得。

这一张上好的床榻居然还能塌了,这玩意要是说出去,怕是被赵灵芙笑上好长一段时间。

现在外头鸡鸣报晓,天色尚早百业未开,就算要去新买一套新床,也得花上几个时辰,吴逸颇为无奈的甩头看了看床榻上只着一身亵衣,满面羞红的黄绣和绿绮,她们也在偷偷用余光瞥着自己。

“我……我们回去梳妆了。”

在抛下了这么一句话后,一黄一绿两道轻影唰地离了他的房间,芳踪无迹。

只留下吴逸一个,坐在这张下方支撑的木架已经支离崩解,只留软榻仍在的大**。

唉……

不多久待到天光初晨,朝阳正盛,当他走在烟柳山庄大门前准备出门时,黄绣正着一身全新的淡鹅黄织锦绣衫,鬓发轻挽,俏立门前,虽然眉目依旧胜画,面容天真无邪。但给吴逸的感觉,似乎又多了一丢丢别致的风韵,就像花开蒂落,青梅初熟。

“绿绮呢?头一回看你们俩不在一起。”吴逸左右看了一圈,并没发现另外一个的身影。

黄绣笑起来依旧俏皮如初,似飞燕投林般一两步间蹦到了吴逸近身之处,道:“她啊脸皮比我还薄,现在正窝在房子里打坐调息,你要出去的话我陪你啊!”

“也好。”

吴逸此时对黄绣已经没有那么多避忌,任由她贴上来熟练地牵上自己的手,只是见她动作间像是还有着几分羞意,他的手指也主动握紧了她的葱白玉指,笑道:“该买一张耐用点的大床了。”

由于烟柳山庄没有下人,吴逸理所当然的是自己开门,从家门口走出不数步,吴逸两人就看见了对宅陆千聆的大门也缓缓打开,从门中一道袅袅身影,抬手叫住了两人:“吴公子!”

吴逸明显地感到自己牵着的黄绣手头蓦然握紧,他右手手指轻轻安抚着她,同时自然招呼道:“陆姑娘,巧啊!”

陆千聆出得门来,恰好路上行来一匹骏马,悬缨佩鞍,身强蹄壮,由一名马夫牵着相当气派。

她从香囊中摸出一整锭银子,随手抛到了马夫手中,马夫受了银子拜谢再三后,就足下生风手舞足蹈地撇下马跑了。

陆千聆只将手一摸缰绳,就旋即身翻如鸿,极轻盈娴熟地翻到了马背上。

马头鸣声如雷,陆千聆却手挽缰绳,游刃有余,在几声娇叱后,那匹骏马纵蹄摆头,竟就此被一个女子彻底驯服。

吴逸见了全过程,自然也看出了陆千聆马术之精,她一个女子举手之间就能驯服如此骏马,不禁双手鼓掌赞道:“陆姑娘好骑术啊。”

陆千聆自在从容地驾驭着这匹黑毛骏马,也扬唇笑道:“毕竟要演弼马温,没些马术如何能演得了啊?”

谈笑之间,吴逸竟然在那青天白日之下,又恍惚间在陆千聆脸上看到了那胜逾骄阳,光芒万丈的迷人神采,尽管只有一瞬,但确实令他想到了自己的圣尊师傅。

奇怪了,这两人明明长得根本就一点也不沾边才对啊……

不过这点心理活动并不足以影响他的神情,吴逸点头道:“陆姑娘骑马这是要去哪儿?”

“去城外东边踏青游览一会儿,别过!”陆千聆策马轻叱,马蹄扬尘飞起,只倏忽间,她那一袭如火之影就与骏马消失在了大道尽头。

吴逸望着她背影消失出,不禁又觉得这姑娘还颇有几分意思,某些方面还挺像赵灵芙的。

黄绣见他这样,又微露嗔怪地,将他脸掰过来气道:“人都走了还看,说你得陇望蜀啊真没说错!”

吴逸微微一笑,顺着直接在她一点绛唇上轻啄了一口,道:“有道理,佳人当前,夫复何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