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逸从清浊世界里醒来之时,他整个人都是笑着的。

没辙,实在是太爽了。

虽然连那件真如弓的真正威力他还没试过,自己就先试了变化成的金箍棒威力,效果还是让他大大过了一把英雄的瘾。

想起那一棍分开的山原和海浪,吴逸出来时手还尚且残留着依依不舍的余温。

尤其是,这玩意不像陷仙门时用出的救命毫毛,用不了几下自己就要躺下,这件宝物变出的兵刃,自己可以连着耍几十招都不见力竭之象,要是以后拿出来对敌,那真是要多拉风就有多拉风。

至于使了一通棍法,事后被安静宁神两位评价为棍法稀松平常,只以蛮力而胜,他则是完全不介怀。

毕竟自己又不是孙大圣本人,棍法差些情有可原嘛。

其时正值深夜,早过了子时,看见吴逸在**忽然嘻嘻笑醒的雀跃之态,恰好披着轻衫来到他房中添香点灯的黄绣不禁笑道:“什么事让相公这么高兴?”

吴逸翻身而起,笑道:“当然是得了宝贝的事!这件兵刃到了我手上真是时也命也,大造化啊!”

在灯烛中映出黄绣的盈盈芙蓉面,她满面娇甜地吹灭火折,笑道:“知道你得了宝贝心情好了,之前和纯阳真人斗酒道行大进时也没见你如此高兴过。”

吴逸挑眉露出三分得意:“谁让这件兵刃特别合我意呢。”

“你现在就跟个孩子似的。”黄绣笑着就准备转身出门,吴逸却先一步伸手牵住了她的柔荑,说道:“今天心情好的很,黄绣姐姐,你就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黄绣耳垂顿染红霞,垂眼羞道:“不害臊……”

夜中自是无限美好,等到翌日黄绣整衣出门,就看到了大清早就候在门前的绿绮。

绿绮叉着腰气鼓鼓道:“我说为什么去点个灯一夜都没回来,原来如此啊……”

黄绣眉宇间羞意未褪,啐道:“你若是不服气,今夜换你来好了。”

吴逸起得相较于两女晚得多,也是源于他懒的缘故,将近日上三竿了,才被两女在床前敲着铜锣惊醒。

“啥?和尚?”吴逸从床榻上醒来,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门外有个和尚拜访。

一向跳脱的黄绣这时神色也郑重了一些:“来的是大乘禅寺的无生禅师,这位大师道高德隆,是婆婆也曾夸奖过的,他现在就在正厅候着呢。”

“无生禅师?”

吴逸听罢,大略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不是大乘禅寺的住持方丈嘛,听说此前一直在闭关,这是出关了?

而且自己和他素未谋面,怎么就突然找上自己了呢?

虽然吴逸曾想过对方有没有可能来者不善,但看黄绣她俩的态度,似乎又不像是面对敌人的表情,于是他当即就决定整衣出来相见。

出得正厅,吴逸见到这位大乘禅寺住持时,也是微微愣住了。

这无生禅师虽然身为京城佛门魁首,相比较道门之宗,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天衍掌教来说,他无论是穿着还是形容,都要朴素许多,不着华贵袈裟,身上僧袍甚至和寻常沙弥差不了多少,都是素简无华的淡青色直裰,再配上一副垂垂老矣的面容,坐于厅堂前,完全就是一个普通老和尚的形象。

若不是吴逸凤目看他周身淡淡云光萦绕,只怕还真会以为他是个其貌不扬的老和尚。

无生禅师见到吴逸一来,浑浊的眼神里顿时也是澄明之光大放,惊叹道:“没想到,得了如意佛宝之人,竟是如此年轻的施主。”

如意佛宝?

他说的是自己昨天刚得到的「七变」吗?

吴逸单手立掌礼道:“久闻大师贤名,不知造访寒舍有何贵干?”

无生禅师的神色相当和蔼:“老僧并无恶意,只是这如意佛宝得逢缘主,让老僧入定之中提前而醒,事关重大,所以想来一见主人真容罢了。”

吴逸听罢,不禁奇道:“大师说这神弓是什么如意佛宝,不知道有什么讲究?”

无生禅师捻须呵呵笑道:“施主有所不知,二十年前此弓天降之时,老僧感应而至宫中,见到当时此物具有我佛门圆满大觉之气,于意象之中,上抵三十三天,下抵十八层地狱,老僧才在弓前拜了三拜,说是如意佛宝,并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