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奚谣坐在人群正中,手里捏着半大的透明酒杯,透过嬉笑的人群,看见了顾寒眼角的雾气。

她突然一下子就觉得心狠狠的被刺痛。

她真的有必要为了一场无聊的恶作剧,为了和别人赢下赌约,如此戏弄一个满眼都是她的男孩子吗?

他是有多爱自己才会顶着这么大的风雪,只因为一个电话就来到这里。

可周遭朋友们戏谑玩闹的目光投向她,那些玩世不恭的笑容刺向她。

奚谣眼底刚刚涌现的柔软突然又藏了起来。

她将那杯酒一饮而尽,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自己只不过是打了一个电话,顾寒明明可以选择不来,是他自己死皮赖脸。

所以顾寒受的罪,难道不是他自找的吗?

自己又没有非要让他喜欢自己。

“谣!我们几个的备胎里边,可是你的来的最快。”

坐在奚谣左边,一个染着红发穿低胸吊带的女孩笑着端酒趴在奚瑶肩上,对她耳边哈气。

“他不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吧?哈哈哈哈哈哈。”

“他不知道你只是和他玩玩吗?”

坐在奚谣右边,一个看起来有些肥胖的大码肥妞嘟着嘴也跟着应声。

“这小舔狗你怎么调教的?也教教我们呗?”

“给钱了吗?他是怎么卖的?”

“他?”奚瑶享受着旁边人对自己的吹捧,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此刻她都觉得异常满足。

至少这一场舔狗赌注,她赢了。

“一个倒贴货给什么钱。”

“你们信不信我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他连我男朋友的早餐都给一起买。”

顾寒站在门口,听他们毫不避讳的嬉笑有些无措,慢慢低下头,将手里拿着的那个粥盒捏紧。

粗看他是在颤抖,可细细看去,顾寒是憋笑憋的难受。

“不行,不能笑,演员的信念感。”

“我是舔狗,我受委屈了,我要楚楚可怜……”

有时候顾寒真的很不想应付这种场面。

自己一个堂堂大男人在这里装委屈,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但是他如果不低头的话,就真的很有可能笑出声来。

可这些话杀伤力也太弱了。

随便去个网吧找个正在对线的上单都比这杀伤力强。

一群小年轻故作社会,喝几杯酒,说几句荤段子,就以为自己是社会人了。

实际上呢,班群里现在有条消息艾特全体成员,她都得立马掏出手机来回复收到。

过马路闯个红灯都得心惊胆战半天。

搞不起这杯酒喝完,这群“社会人”还得拜托舍友帮忙宿舍打卡,别让宿管老师抓到了。

顾寒第一次勤工俭学,做的就是酒吧里的酒保。

当时的社会环境,酒吧每天至少有五六起打架。

大家都不敢打对面,怕打重了赔钱,只好砸瓶子在劝架的酒保身上,事后给个五六百块钱匆匆了事。

顾寒偏头痛的症状就是从那时候留下来的。

回头看,这点小打小闹算什么?

不过些许风霜罢了。

包厢里众人说笑着,唯独坐在沙发边缘,一个长相精致,打扮相对保守的女生没有参与进去。 她挥手叫服务员取来了热毛巾,隔着一米的距离,伸手递给顾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