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泽芳一听,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小声道,“呸,谁要你陪了。”

檀润青倒是没再继续跟她开玩笑,“赶紧把被子撑起来,我刚才电报还没发完呢。”

泉泽芳只得回头,把被子再次撑起来。

她发现这家伙发报指法好熟练,可惜自己没有学过发报,不然可以把他发的代码记下来,回去拿找一本《金瓶梅》译出来就行。

等檀润青发完报把电台收起来之后,泉泽芳试探着问。

“润青兄,能不能把你那本小说借给你看看?”

檀润青回头看她一眼,“女孩子家家的看什么《金瓶梅》,难道你想学潘金莲谋杀亲夫不成?”

“我可警告你啊,本人不是武大郎,你最好断了那个心思。”

泉泽芳红着脸瞪他一眼,“谁要学潘金莲啦,我只是觉得无聊打发时间。”

“这是男人看的,你还是看良友杂志吧。”

檀润青将一本良友杂志拿出来放到泉泽芳面前,然后将那本《金瓶梅》和发报机收进箱子锁起来。

其实那本不是《金瓶梅》,而是拥有一张金瓶梅皮的三国演义。

就是担心出来被这丫头看到,所以故意换了张皮,让她不好意思找自己要看。

泉泽芳当然知道《金瓶梅》不是一般的小说,确实不太好意思继续找他要,只得拿起良友杂志自己坐到窗边去看。

檀润青这才开门出去,看到前面一间包厢门前站着刚才怒气冲冲要打自己的那两个狗腿子。

他停住脚步,瞥了他们一眼,“你家主人呢?”

两人表情复杂地看着他,其中一个道,“我们老板在里面呢,檀先生快请进。”

一个推开包厢门,冲里面的小平头道,“少东家,檀先生来了。”

然后回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檀先生请。”

小平头闻言连忙起身迎了出来,“檀先生,可把你等来了,快快请进。”

檀润青走进去,一眼瞧见包厢里的上铺放着七只大箱子,而且空气中隐隐飘着一种似曾相识的奇怪味道。

窗前的小桌上摆了几个菜,一瓶酒,两个杯子。

等他坐下之后,小平头才拿起酒瓶来斟了两杯酒。

“檀先生,在下姓孙,叫孙家富,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实在对不住,我先自罚三杯。”

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连喝三杯。

直到第四杯,他才一脸谄媚地对檀润青道,“现在这一杯是敬檀先生的。”

檀润青端起酒杯,晃了晃,放在鼻端闻了闻,但是没喝,“你到底丢了什么?”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否则刚才直接把这家伙打残就行了,没必要过来听他说废话。

出乎意料的是,孙家富一改刚才理直气壮的模样,眼神躲闪。

“没有什么……就是丢了个钱包,刚才是我鲁莽了,不该小题大作,希望檀组长不要往心里去。”

檀润青微微蹙眉,虽然说自己这特务处的身份确实有些威慑力,可是他也没有必要吓得连丢什么东西都不敢说吧。

从对方的眼神,檀润青已经看出这家伙心里有鬼,并且断定他丢的很可能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檀润青轻笑一声,“你要是现在不说,下了车之后我只好请你到特务处去说了。”

孙家富吓得连忙道,“不不不,不用去特务处了,我说还不行吗?”

檀润青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将身子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示意他说下去。

“那个……”

犹豫了半晌,孙家富才开始讲述。

“我刚在金陵做成的一单重要生意,付了定金的,上火车之后发现合同和交订金的收据弄丢了。”

“上车之前我还看到过的,所以我怀疑是这节包厢里的某个人偷走了。”

“如果不赶紧把东西找回来,不但生意可能泡汤,那笔定金也白交了。”

“刚才因为着急找东西,不小心冒犯了檀先生,还请多多包涵。”

“你做的是什么生意?”檀润青随口问了一句。

“这……”孙家富再次犹豫起来,似有难言之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