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京兆尹衙门的门口,楚七不由得叹了口气。“没事,反正也就三个月,一晃就过去了。”楚七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走上台阶,把京兆尹的调令递给守门的衙役。衙役看了眼调令,又打量了几眼楚七,“和我走吧,带你去见府尹赵大人。”“多谢,有劳大哥了。”楚七随着衙役往后面走着,“大人在房,我叫李兵,你可以叫我李哥,很少有女孩子当仵作。”

“李哥好,我叫楚七,叫我小七就行。作仵作就是混口饭吃。”说着话来到了房的门口,李兵抬手敲了敲门,“大人,燕成来的楚仵作到了。”

“进来。”屋里响起了一中年男人的声音。李兵轻轻地推开了门。

进到屋里,楚七略微打量了一下屋里的陈设,两边放着待客的桌椅,窗台上放着几盆盛开的鲜花。

正面靠墙一个很大的架,上面摆满了。架的前面是张桌,桌的后面坐着位鼻直口方,剑眉星目一身正气的帅大叔。

此时,这个帅大叔正一脸笑意的看着楚七,“你就是小七吧,我是你赵真赵叔。你师父的好友。”

“赵叔好。”楚七鞠躬行礼。“无需多礼。”赵真示意楚七坐下,李兵上了茶。

“喝盏茶,休息一下,一会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府衙里的人。你师父还好吗?”

“师傅很好,还说有时间要来京城和老友聚一聚。”“十几年没见过面了,日子过得真快啊。对了小七,在这不用拘束,需要什么就和我说。咱们京兆尹平时没有什么案子,这几天就好好的休息,逛逛京城。”

赵真的话音刚落,门外就走进了一名衙役,行了一礼“大人,礼部侍郎舒大人的府上出了命案,方捕头已经带人赶过去了。”

“这打脸来的真快啊。”赵真对着楚七摊了摊手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吧,这也是你在京兆尹的第一个案子。”“一个有趣的帅大叔。在京兆尹的三个月不会太无聊了。”楚七心里想着,笑嘻嘻的跟在后面。

坐着马车很快就到了舒府,楚七随着赵真进了府,在正厅的门口站着一名衙役,衙役看到赵真几步就走到跟前,没等施礼就被赵真摆手打断,“什么情况?”“回大人,死者是舒大人的妾侍,锦衣卫的夜大人也来了。”听到夜枭也在,赵真不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先不管了,去看看再说。哦,对了,小七这是方捕头,方捕头这是新来的仵作楚七。”两人互看一眼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三人又急冲冲地往后院走。走到一处院子前,楚七抬头就见门上的牌匾上写着水云阁 ,“这应该就是那小妾住的地方了。”楚七心道。

进入院子,就看到长廊下站着很多的人,其中有一人如同鹤立鸡群,几乎一米九的身高,剑眉入鬓,细长的丹凤眼,高鼻梁,嫣红的薄唇。一身大红色的莽服,把本就很白的皮肤衬的更白了。

太好看了楚七看呆了想到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楚七轻轻地说道。赵真听着楚七的话,看了眼已经呆住的楚七。赵真嘿嘿的一笑,用手肘碰了下楚七,小声的说“回神了,那就是夜枭,因皇上的信任和宠爱,特令他穿蟒袍。他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看,当心被抓包,就麻烦了。夜枭可不好惹。”

“看出来了。”楚七也小声的回道,并扬了下下巴,示意赵真往夜枭那边看。

夜枭的跟前站着一个双腿微微发颤的胖子,正用那白胖白胖的手拿着帕子擦着头上的冷汗。夜枭那细长的丹凤眼微眯着,用毫无温度的语气问道,“舒大人,本座查案刚查到点线索,和你的小妾有关,她就让人杀了,你不给本座个解释。”

“叶、叶、叶大人,下、下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是吗?”夜枭冷冷的哼了一声。胖子浑身一抖,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那是,礼部侍郎舒玉。”赵真说完往夜枭的方向走去。楚七快步的跟上。

“叶大人。”“赵大人来的还挺快。”“不敢不快啊。”听着赵真小声的嘀咕,楚七差点笑出来。赵真快速的走到跟前,弯腰扶起来舒玉“舒大人快起来吧,叶大人不吃人。”舒玉颤颤巍巍的站起,对着赵真点头致谢。

夜枭瞪了一眼舒玉,懒得搭理他。看着赵真问道“赵大人,仵作呢?怎么没来?”“来了。那不就是。”赵真指着楚七回道。

楚七抱拳施礼“见过叶大人,舒大人。”夜枭挑下眉梢,看着赵真“女的,赵大人开什么玩笑?”“女的怎么了?叶大人看不起女人?叶大人莫不是忘了,你娘也是女人。”楚七不服气的怼道。

夜枭嘿嘿一笑,楚七只觉得空气凝滞,气温下降。听到夜枭的笑声,舒玉膝盖一软,又跪在了地上。

楚七也怕,怕的要死,可气势不能输,不能示弱。硬挺着,梗着脖子与夜枭对视。赵真侧移一步挡住楚七“孩子还小,不懂规矩,叶大人莫要和她一般见识。”

楚七看着挡在身前的赵真,那背在身后的手在微微颤抖。楚七心里升起一股暖流,暗暗告诫自己,以后管好自己的嘴,不能谁都怼。

夜枭收起威压,淡淡的道“无碍,只是一会看到死者,别吓哭了孩子。”

说完,一侧身,让出了门口。“死毒舌。”楚七心里骂着。就要推开门。方捕头却拉了一下楚七的衣角。楚七不解的看向方捕头,方捕头轻咳一声“小七,死者死的挺惨的,你要有心理准备。”“哦,是被大卸八块了?还是剁碎了?”

听到这话,方捕头明显愣了一下。夜枭则是轻蔑的哼笑了一声。楚七斜了一眼门边上的夜枭,用脚狠狠地踩了夜枭的脚背一下小声的嘀咕“让你看不起我,踩瘸你。”

踩完也不理夜枭,昂着头,推开了门。门开的那一瞬间,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楚七看到正厅的地上摆放着一个女人。对,就是被人摆放在地上。

“还真被大卸八块了。”女子的头,四肢,躯体都被人砍断,又摆放成完整的人,放在了地上。

“变态。”楚七骂了一声,小心的走到女子跟前蹲下,开始初步的验尸。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楚七走出了房间。门外等着的人齐齐的望向了她“死者,十八到二十二岁之间,生前喝过类似麻沸散一类的药物,四肢是活着的时候被砍断的。有三个月的身孕。还有这个。”楚七手里捏着一根棉线递到了夜枭的面前“这是在死者的嘴里发现的,应该是凶手怕死者因为疼痛发出声音,堵住死者的嘴,走的时候拿掉时留在死者牙齿上的。”

“你说的类似麻沸散是什么意思?”夜枭皱着眉问。不亏是指挥使还挺会抓重点,楚七心里想着,嘴上回答道“麻沸散是让人昏迷,失去意识,不知道疼。死者喝的药也能让人昏迷 却不会失去痛感。”

“这是有什么仇怨,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人。当了快十年的捕头,这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不算什么,还有被剁碎了,煮熟了的呢。兴许没有任何的仇怨,凶手用这么残忍的方法,只是”楚七望着远方想起了自己当法医时遇到的一个案子。

“只是什么?”方捕头急忙问。被方捕头打断,楚七收回思绪。

“1,凶手之所以用这种方式杀人,就是为了麻痹我们,让我们以为是仇杀。让我们去查与死者有仇的人,不是要嫁祸,就是拖延时间。

2,凶手是变态。越是残忍越能满足自己,杀人取乐,死者有多痛苦,凶手就有多快乐。”

听楚七说完,所有人都沉默的思考着。

“咕噜。”一声肚子叫不合时宜的响起。楚七摸了摸肚子,抱着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淡淡的说“饿了,有吃的吗?”

胖子舒玉忙道“有,有。”又指着院子里的一个男子说道“张管家,叫厨房备膳。叶大人,赵大人,额,这位姑娘,请移步正厅,边吃边聊,边吃边聊。”

对着一桌子好吃的,楚七毫无负担的大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