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苍小牧一行人聚在一起。东方暮云谈及酒窖之事,苦乐药与苍小牧皆露苦色。此番打探不到芝酒的下落,于他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想什么呢”?苦乐药问。

苍小牧正在桌前思虑着,眉头挤成几层,怕是能夹死好几只苍蝇,他沉沉开口:“此番得不到芝酒于萧兄弟而言是极为凶险的事,他内伤加重,已非我们几人所能压制,只怕时间一久,经脉承受不住,会裂体而亡”。

东方暮云低着头默然不语。苦乐药叹了口气,眼神里似有无限悲伤。

萧平浪在窗前听得真切,他知道自己内伤严重,却不知道让野林三怪如此费心,既然前方注定死路一条,又何苦劳烦别人,不如自己安安静静的等死罢了。

想到这,萧平浪觉得凉风四起,瞧了一眼那皎洁的月光,他摸出那块燕山令牌,用大拇指轻轻摩擦几回,贴着脸苦涩道:“师傅,徒儿去了”。

他转身离去,不在乎地方,不在乎方向,只求能找个安然等死的地方罢了。

少华翁出了房,转身进了一间暗房,唤来贴身心腹王朗道:“老王,安排人守在酒窖暗道囗,今晚有行动”。

少华翁吩咐完,便走到一处杂物旁,摸到窗沿边凸起的青砖,向下一按,杂物旁闪出一道小门来,少华翁钻了进去,那道暗门便恢复如初。王朗又将杂物向暗道口推了推,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

少华翁从暗道口出来,走过两道拐角便是酒窖的后方,他猫在暗处,等待着老朋友的来临,心忖:“但愿小姐觉得此戏爽快些”。

野林三怪果真趁着夜色摸向少华翁的房,按照东方暮云讲的那样,他们找到了那道暗门。苍小牧一见暗门囗便骂东方暮云。

“你怎么不说暗门口只能依次通过”,苍小牧气得发抖。

“你没问我啊”!东方暮云一脸无辜。

苍小牧恨不得将东方暮云按在地上暴打一顿。

苦乐药问:“怎么了”。

苍小牧无奈道:“依次通过,万一前后有人夹击,我们进退不得,功夫又施展不开,只能任人宰割”,苍小牧白了东方暮云一眼,东方暮云倒也知趣,将头扭过一边去。

苦乐药道:“我们此次偷摸而来,怕是没那么巧”。

苍小牧道:“来之则安,事已至此想退缩也是不可能了”,他率先钻入暗道中。

三人摸着道壁依次向前走,刚走不过十余步,道口前方出现火把,映得道洞如白昼,苍小牧心下一紧,想回身已是不可能了。忽闻一股芳香烟味,三人眼晴一翻,瘫软在地。

待到清醒时,苍小牧发现他们三人皆被绑在十字木头上,身上皆捆着粗壮的麻绳,动弹不得,只见少华翁端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

苍小牧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向少华翁喊道:“少华翁,你这是干什么”?

少华翁冷哼一声,对苍小牧的提问倒是不屑一顾,他冷眼看向苍小牧,竟有万丝寒意,同时阔鼻高扬,放下茶杯。

“自然是抓贼,亏得几位还是江湖上有名的野林三怪,竟会做出盗窃这种下三烂的事”,少华翁道。

“误会,这是误会”,东方暮云讨好道,只是他这嬉皮笑脸竟让少华翁恶心不已。少华翁“腾”的一声跳起来,对旁边的仆人吼道:“拿火炉子来”。

几位仆人端来一个火盆来,里面放着一个铁烙子,摆在苍小牧几人面前。

少华翁来到苍小牧面前冷笑道:“按我古月山庄的规矩,要么自断双臂,要么受一受这火棒子,只要不死,当即放你们走”。

旁边跑来一个青衣小厮,俯在少华翁耳边嘀咕了一句。

少华翁摆了摆手,对苍小牧说道:“萧兄弟不在庄上,你们盗酒是为谁?怕不是你们嘴馋,盗来喝罢”。

“什么?”苍小牧几人面面相觑,皆露出吃惊的神情。萧平浪不在古月山庄,那么他们盗酒就师出无名,极易容易被人误解为是贪图芝酒。几人心里一凉,似乎预知了接下来的事。

东方暮云恼怒不已,他在心里骂道:“萧平浪,你个王八羔子,偏偏此刻不在,老子要是见到你,一定要打你几个耳光”。

想是如此想,他还是乞求道:“少华翁,凭我俩交情,你先烫苍小牧,他皮厚”。

苍小牧赤红着脸,憋的脖子青筋暴起,骂道:“东方暮云,你个狗东西,老子不会放过你”,但似乎发现一丝端睨,脸上露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