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掉粪坑里了吧,咋这个味儿啊?”

“你们看没看到他额头的上,老大一个包呢,还有血……你们说他这是干嘛去了?被人打的吧?”

“诶,我好像听说是去给死者家属送抚恤金的……”

随着进门上楼,议论的声音一波波的进入陈锦年的耳朵里。他捂着额头,做出怕被人看到的样子,上楼的动作却是不轻。

若他真的怕丢人想隐瞒,大可以如戴孟说的,先回小院整理一下。再不济,保密局还是有侧门走的,也不会引起这么多的目光和议论。

陈锦年正要开寝室的门,方新南就一路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锦

年!锦年,怎么回事?听说你受伤了,唔,你这身上……”

陈锦年无奈的笑了笑,“咱们伤了无辜,还死了人,群众不给好脸色也是正常的,没什么。”

“站长您先忙吧,我们得先洗个澡换个衣服,这身味儿实在是……”陈锦年不着痕迹的凑近两步,让方新南将那臭味闻得更清楚些。

方新南条件反射的倒退两步,察觉到自己这样不太妥当,正要说两句话描补的时候,房门已经关上了,就连戴孟也被一并关在了外面。

“站长,我也先去清洗了。”戴孟说着也跑回了自己寝室。

如今天气冷,即便处长级的寝室里都有自来水,可那都是冷水。掂量着唯一的一壶热水,陈锦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最后还是兑着冷水,在不那么冰凉的情况下快速的擦洗了一便,这才取了干净的衣服换上。

等勉强收拾妥当,额头也被戴孟里三成外三层的用白棉布包了个大粽子,两人这才往站长办公室走。

路上陈锦年还在说,“一会儿得去趟医院,看你给我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脑花子都被打出来了呢!”

“将就一会儿嘛,回头我肯定好好学包扎。”戴孟觉得自己手艺挺好的,这不缠了那么多层纱布都

没掉吗!

本来一路都还有人议论,说就额头受点伤就包成那样,可听了两人的对话都觉得羞愧不已。

人家刚为局里解决了麻烦,都来不及去医院就得赶回来汇报,还这么背地里议论,却是不是人做的事!

“锦年你这头……”方新南看着那层层的纱布,忍不住问。

陈锦年摆摆手,扶着额头在沙发上坐下,“先说正事吧,不然我也静不下心去看伤。”

“死者家属和群众那边已经暂且安抚住了,钟处长和吴处长都道歉了吗?今日的报纸呢,我看看?”

这么一问,方新南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

还是戴孟眼尖的看到了办公桌上的报纸,直接拿了过来。

看到上面的几个黝黑加粗的大字:保密局黑脸“道歉”,是真诚还是被迫?

陈锦年只觉得心头的火一股股的往上冒!就让他们道个歉,说句对不起,都能弄成这样?!

然后再看下面的小字,陈锦年的怒气一点点变成了讽刺的笑容。

最后他将报纸往茶几上一拍,豁然起身,但因为头部受伤又起得太急,身体晃悠了两下。幸好戴孟一直注意着,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等晕眩过后,陈锦年甩下一句“方站长好大的威风”,然后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