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年的意思很明白,他领的是军令,无论说到哪里都是无可指摘的。

“好,很好。”何东来拍了拍手,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陈锦年才不在意呢,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他也用不着再做什么面子工夫,脸上冷漠,身体站得笔直,“请何站长示下!”

何东来:……

“你自己看着办!滚出去!”何东来低吼了一声。

滚就滚,陈锦年毫不给脸的摔门出去。

许久后,站长办公室里消散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

“又闹了?”戴孟在门口等着,担忧地小声问。

陈锦年扯了扯嘴角,当着几个守卫的面冷冷地笑了一声,半点不压低音量的讽刺了一句,“人家是大站长,不教训几个人哪能显示得出威风!”

守卫:……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干嘛要说出来?!

几个守卫看着陈锦年离开的背影都忍不住暗中摇头,还是年轻气盛啊,这点委屈都忍不了,怪不得被人身后捅刀子呢!

陈锦年倒是不知道他们的心中所想,便是知道也不会在意,人家的巴掌都甩到你脸上来了,难不成还要将另

外半张脸也凑上去?!

回到自己的地盘,陈锦年撑着的那口气一松,顿时捂住嘴咳嗽了起来。

“头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咱们得坚持住啊……”戴孟给他倒了一杯水,说话的时候眼眶都泛红了。

“咳咳咳……”陈锦年捂住嘴又咳嗽了好几声,最后还是没能撑得住,身体渐渐的往地上滑去。

戴孟没有去扶,而是抬头望着天,便是这样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最后,他只能蹲下身,将陈锦年紧紧的抱住。

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连哭都不敢大声的人。

许久之后,陈锦年才哑着声音道:“我,我总得让他,他们走得安心些……”

戴孟刚止住的眼泪瞬间又决了堤。

“头儿,现在只有保住自己才能保住更多的人,咱们还有任务呢,还有那么多的百姓呢……头儿!这个时候决不能露出任何马脚啊!”

“……”

陈锦年知道,被查出来的这名同志是已经无法相救了,但又没单独说话的机会。这一整晚都在想办法,他活得已经够憋闷了,绝不想让自己的同志临死都带着不甘和悔恨离开。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

“陈处

长早,听闻您今日要处决共党分子,何站长让我等来陪同,请您行个方便。”

何东来的人一大早就等在了他的寝室门口,说话做事算不上客气,甚至见到他连个军礼都没行。

昨晚哭了那么一场,害怕被人看出端倪,很早的时候戴孟就去外面烧了鸡蛋回来给他滚眼睛。现在看着也就是略有些红肿和憔悴,并不引人怀疑。

别人不给他该有的敬重,他也用不着有什么好脸色,何况他现在的心情还糟糕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