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听懂李恪的意思是让他别管自己。

眼望着这一趟算是沾染不到半点儿春色,李恪只能挺起身板儿办正事,往周萱红所在的醉春楼走去。

周钰是正四品官员,其门生并不少,再加上她本身就是大家闺秀,琴棋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也不需要有人教,因此周萱红被仓促的塞到教坊司之后,没有谁敢招惹她。

当然。

也是没有人敢招惹她。

毕竟他爹是不是替罪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这位面生的很啊!头一次来?”

刚迈步进入教坊司,老鸨子就走了过来。

教坊司本身是隶属于礼部的,负责在宫廷内庆典及迎接宾客之内的活儿,时间久

了,老鸨子这些人对于这些曾经的富家千金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允许她们接待一些富家公子哥儿。

久而久之,教坊司也就变成了一个跟普通妓院差不多的地方了,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的仙女儿都是曾经的富家千金。

李恪拿出一片金叶子放在老鸨子手中:“我要见周萱红。”

“什么红?”

老鸨子闻言一愣。

很多富家千金因为忌讳,所以来到这里 之后都会起个艺名。

很快,老鸨子又反应过来:“您说的是巧红吧,她可是新来的,从来都没人见过她,她那身段可是不少……”

李恪知道她的意思是钱不够,又掏出一片金叶子。

攥着两片金叶子,老鸨子立马喜笑颜开,指着三楼最角落的房间:“就在那儿,乖得很呢!说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您可得怜香惜玉!”

“别来烦我。”

李恪又丢给她一片金叶子,拔腿往楼上走去。

就这么一小段儿距离,李恪倒是没有被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仙女儿给吸引,倒是李千里被那些不堪入耳的莺声燕语给逗的面红耳赤。

吱呀。

推门进入闺房。

闺房坐北朝南,芳香四溢,东侧是一个很大的拔步床,西侧便是靠

着窗口的案及茶几、琵琶等杂物。

此时,在案后,一唇红齿白,面容清秀的少女正在描绘一张图画。

闻听有人进来,周萱红缓缓地抬起头来,见到两名男子,周萱红眉头微皱,刚抬手指了指门外,随即又苦笑着摇摇头:“这是给我父亲画的,不要弄坏了它。”

说罢,她抱起琵琶,不带丝毫感情的问道:“你们想听什么曲儿,今夜要在这里留宿的话,或许价格会更高。”

“不留宿,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李恪心中感慨万分。

曾经的大家闺秀,只是来到这里几天的时间就被磨成这样。

天晓得这教坊司是什么妖魔地狱。

“问问题可以,也算时间。”

“你爹是不是被冤枉的。”

闻听此言,刚准备放下琵琶的周萱红动作猛的一顿,转头死死的盯着李恪。

许久,她冷声说道:“与你无关。”

“忘了介绍我自己,在下楚王李恪。”

李恪大马金刀的坐在石凳上,咧嘴笑了起来:“其实这里很好,你不需要到处跑,也没人敢动你,可以养老的,要是你爹死的能更有价值一点儿,让你更加安心,更加安全的呆在这里,那你爹死的可就更有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