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旁边充当壁画的徐孺这回皱着眉,有些气急败坏的,“说了多少次了,能不能长点记性?不要跑不要跑,怎么总是记不住?”

林清时瞪他一眼,不满的说:“好啰嗦呀!医生叔叔果然是更年期到了。”然后轻叹了一口气,配着她稚嫩的面貌,像个小大人似的,语气里带着微微的调侃,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哎~,未老先衰啊!医生叔叔将来可怎么是好,一定是找不着漂亮媳妇的。”

徐孺简直要被她气笑了,他这样是为了谁啊?又是说他老,又是咒他找不着好看的媳妇的,还故意的叫他叔叔,他容易么他。

徐孺指着她的手指都有些抖,“你难道没有听过什么叫男人三十一枝花吗?我这叫花开正好,风华正茂!”

林清时气息已经平稳下来,她单手撑着下巴坐在沙发上,闻言摇摇头,“我没听过,你知道的,我读少。不过我倒是听过一个词,叫做残、花、败、柳!”林清时一字一顿的说完,侧过头,用一种非常天真的语气问刘品林,“哥哥,什么叫残花败柳呀?是不是就是像医生叔叔这样的一枝花,因为长残了,所以就败给柳树了?”

刘品林“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点点头,“哥哥读的也不多,差不多应该就是清清说的这个意思吧。”

徐孺被这俩兄妹气的脸色发白,颤着手,指着他们俩,险些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们……”。

这一对儿简直是一个德行,一个比一个会气人,就会欺负他一个孤家寡人。

毕竟是自己的私人医生,林清时也不敢得罪的狠了,万一他又公报私仇怎么办?她的小命还要靠他呢。

林清时轻咳一声,见好就收,“医生叔叔年纪大了,身体不比从前,熬不得夜的,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哥哥的伤我会替他处理的。”

刘品林听到林清时的后半段话,僵硬了一下,心虚的看了她一眼。

林清时没有看他,她盯着徐孺,用嫌弃的眼神示意他快滚蛋。

徐孺轻哼一声,转身就走。

得了,他们俩不想叫他留下,他还不愿意留下呢。

嗯?是不是最近真的有些老了,不行,还是赶快回去睡个美容觉!

这样想着,徐孺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一些,很快消失在门口。

徐孺走后,大厅里有些寂静,水晶吊灯发出耀眼的光芒,照的大厅里亮堂堂的,有些晃眼。

刘品林抿抿唇,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清时将头发顺到耳后,从沙发上爬下来,有些不太高兴,语气淡淡的,“脱衣服。”

刘品林望了她一眼,她面色平静,看不出情绪,他却知道她生气了。刘品林垂下眼皮,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他伸出有些苍白的手,将身上的外套褪下来,修长的手指放到黑色衬衫最上面的纽扣上,一颗,一颗,开始解纽扣。

健美精瘦的上身一点一点暴露在灯光下面,先是精致的锁骨,然后是微微鼓动的胸膛。他光洁的皮肤上有些微汗,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微微的光。

当衣服彻底退下,林清时瞳孔一缩,目光在他的小腹上凝视许久不曾移开。

刘品林的小腹那里包裹着厚厚的纱布,一层又一层的,不知缠了多少层,可能是匆忙之下包扎的,包的一点都不好看,鲜红的血液从上面渗出来。林清时此时再去看他褪下的黑衬衫,腰腹处的位置果然颜色要深一些!

林清时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刘品林冲她笑了一下,安慰她,“清清,哥哥没事的。”

林清时没有理他,咬着下唇将医药箱拿过来,蹲到他脚边。

林清时看着他小腹处渗血的纱布,有些暴躁的想要直接将它撕扯下来,终于还是没有下手,取出剪刀沿着腰侧的位置开始剪。

伤口有些狰狞,皮肉翻卷,纱布刚一取下,血液就开始汨汨的流淌。

林清时眨眨眼,竭力忍住流泪的冲动,强迫自己去看那处狰狞丑陋的伤口,心脏微微的刺痛,她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起来。

刘品林察觉她的不对劲,按着她的肩膀,扳着他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她没有流眼泪,可眼里却泛着水光,眼眶红彤彤的,嘴唇微微泛着青白。

刘品林轻抚她的胸口,伤口因为前倾的动作血液流的更厉害了,他却顾不上这些,“清清,哥哥真的没事,你不要激动,稳定情绪。”

林清时深呼了几口气,闭着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的身体的确不太适合有剧烈的情感波动,不然她一定跳起来狠狠地揍他一顿。

与其让他死在别人手上,不如她先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