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星安指了指桌上的碗,“不能浪费粮食,这粥……你喝了吧。”

戏谑的目光扫过初洄,让他身子一僵,目光却不自觉落在那碗粥上。

他不知道是怎么坐回去的,捏起青瓷勺,上面好像还残存着另一个人的温度。

用这个勺子,那不就相当于……

鹤星安撑着下巴看他,看着小狗恨不得将脑袋埋进碗里的样子,露出愉悦的笑。

意外的……纯情?

真可爱啊。

二月初五,陈怀昌启程回江南,鹤星安和樊弘铮为他送别。

晨间的城门口略显冷清,雾气深重。

老头子抬手替鹤星安拢了拢大氅,拂去他肩头的水汽,他笑着开口,“别哭丧着脸,能在京城留这么久,已是极为不易了,为师知道你压力也很大。”

作为两朝帝师,四次春闱主考,如今的朝堂中手握实权的官员,一大半都是他半个学生,谁又能放心他留在京城呢。

他的目光又落在初洄身上,“初洄很聪明,是个可造之材,若不是……”

顿了顿,他没有往下说。

“但我们也算是半个师徒,这个我也用不上,就给你吧。”

说着,将东西随手抛来,好像是什么不值钱的玩意儿,初洄手忙脚乱接住。

樊弘铮却已然变了脸色,“陈老,这怎么可以?这可是……”

陈怀昌摆摆手,“老头子我半截身子入土了,回江南当个教先生,这东西也用不上,就留给你们吧。”

鹤星安倒是没有拒绝,看着老头子略显蹒跚的背影,躬身施了一礼。

“学生,定不负老师所望!”

樊弘铮脸色不太好看,还是跟着一起施了一礼。

陈怀昌步子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摆摆手,“回去吧。”

姿态潇洒,大跨步上了马车。

马鞭扬起,马车渐渐驶离京城。

樊弘铮起身,大步走到初洄面前,盯着初洄手里的令牌,表情格外扭曲,好像随时都要暴起打人。

鹤星安可不惯着他,直接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

“樊老黑,你在这吓唬谁呢?”

樊弘铮轻哼一声,瞪了一眼,“你就知道护着他,”他又转头看着初洄,“这东西可要给我收好。”

说完,也不等人反应,翻身上马,朝着城外军营方向而去。

唯一一个游离在状况之外的人,手里捧着那令牌,有些手足无措。

求助地看向鹤星安,“殿下……”

鹤星安收回目光,“老师既然给你了,那你就收着吧。”

初洄小心翼翼将令牌收进怀里。

上了马车,才试探着开口,“殿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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