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潘风,我知道你过往,你十五岁从军,也是跟过先帝爷征战四方的人物,先帝爷对你不薄,还封了你做提督。你有什么不满足的,背叛朝廷,加入了弥罗教。”

“不薄?真是可笑,我数次身先士卒,几近生死,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运气好,十条命也不够用的!先帝爷对我是不错,但是我没有朝廷里的人脉,以至于处处受阻。以我的功劳,做个一品大员也未尝不可,可只是三品,朝廷多次有人诬陷我,先帝视而不见,多次要惩罚我,我整日都活在恐惧之中,这些你又能明白么?”

陈阳:“朝廷里的事,都有公论,并不是你一个人这样。官员和百姓是一样的,都是畏畏缩缩,随时预料不到自己的明天。我也被皇帝猜忌,我做了那么多事情,还扶持皇帝登基,他照样不信任我,给了我一个齐王,然后又给罢免掉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他,难道是天生犯贱么?”

“你错了!我为的是天下的安危!朝廷动荡,国家不安,会有多少无辜人枉死。难道血流成河,改朝换代,就是你所期盼的?”

潘风:“

呵呵,大人,你想错了,弥罗教从来就不是为了谋反,只是想要一统武林,并且可以不再受到朝廷的制约。武林人士都期望这样,大部分百姓也期望这样,这是人心所向!”

“人心所向?这就是你说的人人平等?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历经多少朝代的变更,可有一个朝代能做到人人平等的?有人的地方就有分歧和阶级,永远都不可能平等。你们反对朝廷的制度,认为不能这样分崩离析,可是你们又有什么办法来化解这些矛盾呢?不,你们没有,只是在做愚蠢的事情罢了。朝廷如果没有了律法的约束,百姓仅有的那点安全也会没有了,在未来,你们会烧杀掳掠,将官府烧光,荼毒百姓,无恶不作。”

潘风拿着剑,举在自己脖子上:“陈阳,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愿意为这赴汤蹈火。”

“我还没有允许你死。”

蹭!飞刀打掉了他的剑。

“你!难道我想死,你也不让么?!”

潘风是个良将,也是个苦命人,他只是和那些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一样,心灰意冷罢了。

很多这样的人被弥罗教利用而

已,魏功名也是这样的人。

听着他的话,魏功名心中都难以取舍了:“大人,他已经被放弃了,那个谷神先生不来找他,就等于放弃了他。”

这话是说给潘风听的,也是说给陈阳听的。

陈阳靠近,推开李继祖指着他的刀:“潘风,你听到了么?弥罗教是人人都可以放弃的,他们取这个名字,就是用佛陀的菩萨心肠来迷惑别人,可是自己做的,却是丧尽天良的事。如果被做成药人的是你的家人,你还能这样镇定么?”

“你还是杀了我吧,士为知己者死,我无怨无悔。”

李继祖:“大人,这种人,你还跟他啰嗦干什么,一刀杀了算了。”

“郎君!郎君!”

他的夫人跑了过来,还有他年幼的女儿。

“爹爹!爹爹!你们要干什么?”

潘风最怕的就是这个:“夫人,你怎么也来了,带着明儿快走。”

妇人跪在地上,眼泪横秋的:“大人,请放过我家相公,他只是被人迷了心窍,他不是个坏人。”

李继祖:“不是坏人?他拿着朝廷的俸禄,做的是什么事?差点就害死了陈大人!”

“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几年

前,我家相公因为办案得罪了京师里的高.官,所以被先帝爷下旨问罪,带到刑部去审问,后来我散尽家财,才保住了他一条命,可是当时的他,遍体鳞伤。朝廷对我们也不公啊。”

她走到丈夫跟前,把丈夫的衣服扯开,身上全是伤痕,还有很深的刀伤。

“大人请看,这就是朝廷对待功臣的做法,如果朝廷真的体恤我们,他还会加入那个教派么。求大人明察!”

伤痕累累,虽然已经恢复了,可刀伤早已将这个完整的身体整的破破烂烂。

如果不是他穿着光鲜的衣服,还真察觉不出来。

陈阳:“潘将军,朝廷对你的不公,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可是你也差点要了我的命,咱们算是抵消了。我在此给你做个保证,只要你帮助我查明这件案子,你有任何要求,我都答应你。”

“我再也不相信朝廷了,你就是给我当宰相,我也不稀罕。”

“无妨,你可以提要求,只要我做得到的,一定会满足你。”

“那好,我要十万两银票,然后带着我的妻儿离开中原,走的远远的,十万两,你给的起么?”

陈阳:“我这次带的银

票不多,朝廷是没法给你的,但是我可以对你保证,事成之后,我给你十五万两银子,朝廷出不起,可以让弥罗教的人出。在这之后,你可以潇洒一生,永远不用活在阴影里了。”

“此话当真?”

“我这有一万两银票,我就带了这么多,你先拿着。”

李继祖看不过去:“大人!这种人,你真打算给他银子?!”

“这你别管,潘将军是个讲信用的人,我相信他的话。将军,你请起来吧,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是朋友,我不会再怪罪你了。”

想要彻底除掉弥罗教的威胁,就必须从他们内部进行瓦解,这个教派太能洞悉人心,知道人们的弱点,所以把人拴的牢牢的,甘心为他们而死。

陈阳:“我想知道什么,潘将军应该清楚。”

“那个神秘人,慕容先生。”

“你愿意说了么?”

潘风:“他自称是慕容先生,但我觉得他不是。他并非燕国人,只是打着燕国王室的旗号罢了,好让人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这个人,肯定是江南人氏。”

“何以见得?”

“他的行踪就在江南,极少去其他地方,并且经常去看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