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确实是误会!”王都尉连连点头,赔笑道:“请二位到城中洗漱休息,小的一定摆宴赔罪!”

陈禹为难道:“我这次奉命出巡,是秘密查访,只恐多有不便。”

王都尉说道:“二位只管进城歇息,小的保证不会向外人透露半句。”

刚才打劫之人也忙说道:“小的不小心弄脏了二位的衣服,实在该死,现在天色将黑,到城中洗漱一番,明日再出发不迟!”

陈禹看了一眼赵云,故意迟疑了一下,才对二人说道:“我的身份千万要保密,更不可让县令知道,刚才一番误会,我自然也不会上报。”

王都尉二位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叫人重新牵过两匹马来,簇拥着陈禹和赵云进城。

陈禹对王都尉言道:“我大哥的本事想必你们也看到了,一旦投军,必定会立功升赏,我看你为人还算机灵,等到了许昌安排好之后,将你调到许昌作个亲卫,你看如何?”

王都尉喜出望外,本以为这次得罪了陈禹,会受到责罚,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赶紧连连点头,对二人敬畏不已。

陈禹虽然年纪比赵云小,但从小就经历江湖,为人十分机敏,对付这些地头蛇,连哄带吓,治得他们服

服帖帖。

王都尉怕县令抢了功劳,不敢将他们安排到馆驿,而是找了一家最好的客栈,安排他们洗漱休息,也不敢打扰,只派人在外面小心看守。

洗漱完毕,酒菜已经摆好,这是一间单独的厢房,十分清净,陈禹请赵云入座,两人都是连日赶路,已经饥肠辘辘。

赵云忽然在席前单膝跪下,抱拳道:“多谢贤弟搭救,此恩云没齿不忘!”

陈禹赶忙上前将赵云扶起,说道:“子龙这是什么话?你我虽是萍水相逢,却也一见如故,如果大哥不嫌弃,不如我们当真结义成兄弟,你看如何?”

“云正有此意!”赵云欣然答应。

想起刘关张桃园结义,三人肝胆相照,休戚与共,心中十分羡慕,此时有人要与自己结拜,顿时怦然心动。

他为人恩怨分明,如今欠了陈禹的人情,正愁不知该如何回报,如果结义为兄弟,以后更加亲近,也就不分彼此了。

陈禹也十分高兴,这次出来,心中感激孙策知遇之恩,不但发誓要完成任务,也想带几个人才回去。

他深知孙策求贤若渴,中原又是人才辈出的地方,如果能推荐几位有用之人,为孙策分忧,也是一番报答。

只是如今江东急需臣

谋士,今日遇到赵云,不知回去之后孙策是否满意。

当下二人各自报上生辰,赵云比陈禹大了六岁,拜为兄长,二人就在客栈之中,捻草为香,洒酒为誓,八拜结义。

礼仪完成,二人才重新落座吃喝,各自说起身世和境遇,唏嘘不已,算起来两人都算是出身江湖,越谈越投机,到深夜两坛酒喝光才算停下。

陈禹听赵云与刘备关系匪浅,不顾袁绍多次邀请要去投靠刘备,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踏实,怕他听到刘备的消息又去徐州,只字不敢提关张之事。

二人躺在床上,月光从窗棂照进来,陈禹忽然想起孙策说过的一句话,慨然叹道:“兄长一身武艺,却因公孙瓒骄狂自大,白白荒废了数年光景,实在叫人惋惜,若是得遇明主,凭你的本事,早已功成名就了!”

赵云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当真如白驹过隙,云注定蹉跎半身,或许就是天意吧!”

陈禹忽然想起来孙策说过的一句话,慨然道:“人这一生其实极其短暂,甚至与睡觉无异,眼睛一闭一睁,一日便过,若是眼睛一闭,再也不睁,此生也就过去了。”

赵云在黑暗中翻了个身,言道:“此言

甚是精辟,不想贤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感悟。”

陈禹笑道:“此乃吴侯死而复生所说之词,小弟哪有这番高论?但事实如此,当今乱世,兵戈不断,若不能早日建功,或许不知哪一日就遭逢意外,埋骨黄沙无人问津。”

“贤弟所言极是!”赵云今日可谓感触极深。

如果不是遇到陈禹,他险些就遭了意外,想起师傅和兄长的期望,从不畏惧的他竟心中升起一丝后怕。

陈禹言道:“先前兄长说要投刘备,我看并不是明智之举,刘备虽为英雄,却无立锥之地,且已过不惑之年,至今还寄人篱下,不知何日能够出头。

反观孙将军,与兄长年纪相仿,却已扫平江东,其人明果独断,勇盖天下,最好结交天下英雄,大哥去了他一定十分欢喜,我们联手成就一番大业!”

赵云点头道:“良禽择木而栖,今日能遇到贤弟,实乃云三生有幸,此番你我一同下江东,当携手共建功业,不负此生所学。”

陈禹心中踏实不少,生怕赵云还记挂着刘备,便将孙策横扫江东,接纳豪杰的壮举说了一遍,又说他死而复生,必是雷神相助,必定是天命之人。

不觉说到鸡鸣时分,二人才迷迷糊糊睡

去,第二天一大早洗漱之后吃过早饭,王都尉早已在店外等候,还特意准备了两个包裹,里面装着干粮金银,将二人殷切送出城外。

直到两匹马消失在视线之中,那打劫的头领才向王都尉说道:“姐夫,他好像连你的名字都没问,将来怎么找你?”

王都尉的笑容僵在脸上,强自一笑:“不打紧的,我们就在这等信儿,哪里也不去!”

赵云跟着陈禹经过濮阳一直来到袁军境内,陈禹又换做江东使者身份,一路畅行无阻来到官渡,赵云因与袁绍相识,不便一同前往,就在中牟一家客栈休息,等陈禹送完信再一同回江东。

经过一番通报,陈禹终于来到袁军大营,只见漫山遍野尽是大帐,绵延十余里,营中不时传来兵卒训练之声,远处狼烟滚滚,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跟着亲兵来到中军大帐,便见一人金盔金甲,端坐在帅位之上,三绺长须,相貌儒雅英俊,应该就是冀州牧袁绍,上前抱拳见礼。

袁绍打量着陈禹,问道:“某先前派人到江东与连接共攻曹操,不想吴侯竟遭意外,如今可好?”

“承蒙挂怀,吴侯已经无恙,”陈禹抱拳道:“在下此来,是吴侯托我给将军带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