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几人陪着吴夫人聊起家常,都感慨不已,随着地盘扩大,一家人聚少离多。

如孙翊这样,甚至连回家都不能,别人能说辞官就挂印而走,自家人总不能撂挑子吧?

即便是普通百姓,家业越大,操持也就越多,更何况是帝王之家?

像孙权那样做个守成之主,一家人倒是天天在一起,但如笼中之鸟,壮志难酬,也一样郁郁寡欢。

过了好一阵,还不见孙尚香来,孙策疑惑道:“小妹去了何处?”

孙匡笑道:“小妹听说你在赤壁遇刺,带着她的三百女兵去了柴桑接应,谁知兄长快船而来,便错过了,我昨日已命人传信,今日应该能回。”

“这丫头!”孙策摇头失笑,又问道:“她竟有三百女兵,军费从何处来?”

“当然是从府衙支出!”孙权叹道:“当初兄长可是答应过她,要组建女子军,她每日追着我要编制,只好给了三百名额。”

孙策笑道:“只要她不惹是生非,倒也无伤大雅,先让她开心两年,等嫁了人了,也就安分了。”

吴夫人宠溺一笑:“尚香这孩子,都是被你们几位兄长给惯坏了。”

孙匡言道:“小妹她倒也并非任性行事,这两年在江东,那可是威名赫赫,专门抱打不平,凡有欺负百姓者,她都会帮

忙出头,倒将吴郡境内那些纨绔子弟,治得服服帖帖。”

孙策言道:“此举虽好,但也不可乱了章法,决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否则叫官府难做。”

孙权笑道:“兄长放心,我早已交代过她,凡遇到不公平之事,不可独断专行,要交由官府处理。如今尚香在民间有侠女之称,深受百姓欢迎,吴郡境内能够安定,也有小妹一份功劳。”

吴夫人诧异道:“我怎得听好几位夫人说,尚香被人叫做夜叉,原来在民间风评还不错。”

孙匡笑道:“母亲,小妹她专跟那些贪赃枉法、纨绔子弟过不去,那些夫人可不就视为夜叉?这是私下跑到你这里来告状了。”

孙策忍不住大笑道:“如此说来,小妹倒成了监察御史,却又不受权贵掣肘,这笔军费花得不冤。”

难得享受这份温馨,孙策陪着吴夫人聊了一上午,顺便将迁徙之事也大概商量了一下,吃过早饭之后,才回到家中。

儿子孙绍正在等候,这两年他一直跟着顾雍在江南院学习,孙策让他学习政略,也是为将来做准备。

不管这个人算不算自己亲生的,但人家是真正的嫡长子,继承者非其莫属,目前看起来中规中矩,还是值得培养的。

孙绍这两年也沉稳了许多,做事规矩,见

礼上茶之后,躬身道:“孩儿有负父亲厚望,请父亲责罚!”

“为什么责罚?”孙策抬手示意他坐下,笑道:“将来的事,想必你也能猜到一二,肩上的担子也会越来越重,我只希望你能够宽厚爱民,以发扬华夏明为己任,如此便足矣!”

“可我……”孙绍小心坐下,时刻想起当初孙策夸赞陆绩,心中总是不安。

犹豫片刻才说道:“孩儿武不能统兵,不如顾孝则、陆公纪等,实在有辱父亲威名。”

眼下东吴各家都往洛阳迁徙,闹得江南各地满城风雨,都知道孙策是为登基做准备,孙绍作为长子,更感到莫名的紧迫。

“江南四大才子!”孙策慨然一叹,笑道:“这并非你要比较之人,经典籍非你所学之物,更要多学治政安民之事。”

孙绍蹙眉道:“就怕孩儿驽钝,不能像叔父那般,为父亲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