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山下的两条小河变成了臭水沟,陆逊命士兵换上曹军铠甲,押送俘虏到沭水清洗,数丈宽的河水也变成金黄色。

直到傍晚时分,俘虏们才稍微恢复精神,徐琨在帐中设宴庆功,为曹泰、牛金二人压惊。

曹泰脸色铁青,低着头一言不发,虽说不是战败被擒,但终究是因自己用兵不当,如果不是没有注意水源问题,又怎能被吴军暗算?

徐琨言道:“令尊尚在徐州,我料你也不肯归降,不如顺便去一趟江东,与小女见上一面,如何?”

曹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徐琨,沉声道:“要杀便杀,何必羞辱于我?”

“此乃肺腑之言!”徐琨言道:“令妹就在江东,你此去也不必担心无所适从,但要回徐州,却是万万不能。”

曹泰一怔,厉声大笑:“今日但有一死而已,家父

守徐州,我岂能弃他而去,做那不忠不孝之人?”

徐琨叹道:“你若慷慨赴死,那才是不忠不孝!不说令尊中年丧子,何等悲痛,就是你尚未成亲,身为长子不能留嗣,便是大不孝?今曹氏已为反贼,就算你肯死战,也非为国尽忠,与反贼为伍,终将遗臭万年。”

曹泰冷哼一声:“休要说这些花言巧语,尔等若要想用我逼家父投降,那是妄想!”

陆逊笑道:“将军此言差矣,徐将军只是不忍将军受囚禁之辱,将你送往江东散心,不说令妹在江东,令叔父曹纯也在建业,你此番回去只当做探亲,同样也是尽孝,有何不可?”

“这……”曹泰狐疑地看着二人,再次问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徐琨摊开手,“这世上哪有岳父害女婿的道理?”

“我可还没答应!”曹泰一梗脖子,摆手道:“你要占我便宜,休想!”

徐琨大笑道:“此事无妨,等你到江东相亲之后,自做决断,说不定你父子很快就能团圆。”

曹泰冷笑道:“家父乃中原大将,守备有方,定叫尔等铩羽而归。”

徐琨也不和他争论,转头对牛金说道:“

牛将军,曹将军要去江东,身边还需有人保护照应,就由你陪同,意下如何?”

牛金两次被擒,早已无颜去见曹仁,也知道吴军无意放人,默然点头。

曹泰身不由己,沉着脸坐了半晌,又问道:“夏侯存现在何处?”

“在这里!”陆逊拿出曹泰的信,笑道:“曹将军写信求援,夏侯存今夜当领兵而至。”

“无耻狗贼!”曹泰脸色大变,指着陆逊大吼道:“你……你把信还给我。”

才知道自己的信被吴军截获,怪不得昨夜看到火光厮杀,却至今不见夏侯存的人马。

那信上并未写明时期,只说四更劫营,陆逊今夜将信送出去,夏侯存领兵而来,岂不是又中了吴军之计?

徐琨抚须大笑,吩咐道:“来人呐,曹将军思亲心切,马上送至郁洲岛,从水路赶回江东,不得有误!”

曹泰跳脚大骂,但根本无济于事,被几名吴军带着离开大帐,连夜送往朐县。

带走曹泰之后,陆逊马上命曹飞扮做曹泰亲兵,带着曹泰的佩剑连同信前往郯县求援。

随后留在城中,待夏侯存领兵出城,便联络郯县各族人士,准备起事接应吴军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