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明,柴桑城内外已经敲锣打鼓,人声喧哗。

迎亲的队伍早早出城,以郭图为首,张纮、诸葛瑾为副,先乘车来至江口,再登舟向北去结亲。

踏上楼船,郭图原本还担心乘船又会晕头转向,但发现这高大的楼船竟然十分稳定,忐忑的心彻底踏实下来。

船队破浪而行,郭图来至船头,见朝霞初升,满江一片嫣红,不由慨然叹道:“好一派江景也!”

张纮抚须笑道:“大江东去,逝者如斯,与那大河奔流何其相似?”

诸葛瑾言道:“大江虽不及大河汹涌澎湃,却更为波澜壮阔,各尽其妙。”

郭图叹道:“江河滔滔,将这九州分为南北之地,今吴侯据三江之险,恐无人能敌矣!”

张纮笑道:“袁公抚河朔而定中原,江北诸侯尽数慑服,吴侯岂敢与之相比?只求坐守江东,安身立命而已。”

“子布说笑了。”郭图一阵大笑,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谈,扶着船舷看向远处。

此刻站在江东武前列,迎风而立,身后船帆旌旗猎猎作响,似乎统领东吴水军一般,禁不住逸兴飞扬,感觉整个人要迎风飘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船至江心,远远便看见江面上也有一支

张灯结彩的船队靠近,但数量规模却小了许多。

双方立刻摇旗呐喊,鼓号齐鸣,远远地招呼起来,高亢的唢呐声响彻江岸,回荡在水面上,令人心旌荡漾。

郭图翘首观望,难掩激动之色,笑道:“久闻乔公大名,与蔡中郎相交甚厚,今日终于有缘相会了。”

“马上便可会面,那乔公……”

咚咚咚——

就在此时,欢快的鼓声忽然变得急促起来,这是战鼓的号令,正要答话的张纮脸色一变。

陈宝急匆匆跑来,指着西方江面大声道:“先生快看,那边有不明船队靠近。”

“何人如此大胆?”张纮脸色一沉,吩咐道:“立刻分出一支哨船,将其拦住。”

“遵命!”陈宝前去传令,马上便有一艘楼船带着十余艘小船迎过去。

郭图疑惑道:“这彭蠡境内,除了东吴水军,还有外人不成?”

诸葛瑾神情肃然,看向远处忧心道:“先生莫忘了江夏黄祖,时刻不忘滋扰江东,吴侯大婚,只恐是他派人来搅扰。”

“岂有此理!”郭图怒道:“我已为刘牧和吴侯说和,黄祖安敢如此?大婚之日也敢搅闹,实在卑鄙无耻。”

诸葛瑾叹道:“昔日吴侯在丹徒遇难,黄祖便

在丧期之时遣其子偷袭柴桑,所幸未能如愿,如今又来搅闹婚礼,也就不足为怪了。”

“君子不伐丧,黄祖匹夫!”郭图气得破口大骂,指着远处的船队:“若果真是江夏人马,可叫其片甲不留。”

黄祖和孙策的恩怨,郭图自然再清楚不过了,偷袭搅闹也无可厚非,但让郭图生气的是,他之前已经为双方说和,黄祖现在出兵,这是完全不买他和袁绍的面子啊!

乔家的船队是民船,无法与官船相比,张纮和诸葛瑾顾不上答话,立刻招呼船队上前,将送亲的船队保护其中。

一片混乱惊叫之中,远处却已经开战,厮杀起来,船头上了乱箭射出,有人惨叫倒下。

只见送亲的船队中也分出两只船,跟着东吴水军迎上去,与前来骚扰的敌船缠在一处,不让他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