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贵妃的复起之路显然是有迹可寻的,不过除去与甘泉宫并无愁怨都认识,显然旁人也是不在意的,这后宫里,向来都是这样,除了这个,还有那个,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不过是随遇而安罢了,即便是没有祁贵妃,也有旁人,陛下的目光总归不是停留在一人身上,这便是后宫,这便是皇权之下,不过都是沧海一粟,随波逐流罢了。

随喜离开甘泉宫向陛下复命去了,后宫里是非恩怨总归不关他这个奴才的事,无论恩怨几何,总有陛下在呢。

宣室殿里,尧帝听了随喜的禀报,神色微沉,到底也没有说些什么 ,不过对于祁贵妃的改变还是有些诧异的,不过想想也没有什么。

无论是寻常百姓,还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只要是忍不住都会有的自己的人逆鳞,不过有的人隐藏的极好,有的人未免浮于表面,不过结果总是一样的,人有逆鳞,触之必死。

无论是谁,都会在有能力的情况下,护住自己的软肋,只可惜有时候往往是物极必反,这世间便有许多人,如同暗地里窥伺的毒蛇,即便藏的再隐蔽,在别人眼里,也如同赤裸裸的白纸一般,终会无所遁形。

毓秀宫里,湘贵嫔听到祁贵妃复宠都消息,即便早有预料,终归是意难平。

精心养护的指甲,寸寸折断,绣着海棠的绣绷上的锦帕被点点殷红所吞噬,昭示着主人不平凡的心境。

晴雨见状,小心点开口劝慰道:“主子不必忧心,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主子洪福齐天,如今只求一个稳字就是了。”

湘贵嫔对手上的伤痛视而不见,仔细打量着面前的海棠,即便盛开如斯,可其中的颓势早已显而易见,只是终究意难平啊。

家室,还真是后宫女子越不过的一道鸿沟,只是她出身奴仆又如何,她始终相信人定胜天,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向上爬的脚步,谁都不可以,出来了也好,她就不相信,命运会永远眷顾她那一边,她已经事事得意,总该给别人留一条活路才是。

“本宫知道,这不正是本宫想要看到的吗?本宫便不信,她能永远那般得意,看着吧,总有一日,本宫要她再也爬不起来。”话到最后,湘贵嫔眼里划过一丝冷意,这是她面前的一步天堑,可是那又如何,事情不是像她预想中的一样吗?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她无所畏惧,没有弱点的人手,终会所向披靡……

翌日一早,尧帝批完折子,便乘坐御辇去了甘泉宫,昨日是贵妃重新册封都日子,只是帝王的规矩也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无论是谁,何种危急情况,即便皇后不能侍寝,初一十五他也是不会去其他嫔妃宫里。

这是对皇后独有的尊重,也是帝王深刻到骨子里的规矩,没有人是例外,祁贵妃也不行,只是不知道帝王的坚持又能到几时?

甘泉宫里,祁贵妃看着眼前的糕点,再无曾经桂花所赋予的那种独特的香气,闻起来只是格外的苦涩。

她曾说过,她生平最是吃不得苦的,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吃着苦涩的糕点却味同嚼蜡,吃不出任何味道。

再也没有女儿家那种格外矜持的骄傲,如今的她只不过是为了心中的仇恨,不得不努力活着的傀儡罢了。

看着主子一块一块的吃着糕点,紫苏都觉得嘴里发苦,那种苦涩的感觉,她即便只吃过一次,至今都记忆犹新,端着一盏清茶小心点说道:“主子,糕点吃多了,容易积食,对主子的脾胃不好,喝些茶水吧,主子也好舒服些。”

祁贵妃面不改色的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曾经她最喜欢的甜腻的花茶,如今早已换成了清茶,一样的苦涩无比,只是她已经不在意了。

过于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轻易迷失,只有刻骨铭心的痛苦,才能让人记忆犹新,她如今需要的便是这种刻骨铭心,才能不让她的决心被动摇。

紫苏白芍对视一眼,俱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主子这般,也不知是福是祸,如此苦着自己,可会有人心疼?

祁贵妃正望着眼前都糕点发呆,忽听到静鞭的声音,随后一愣,来不及收起脸上的神情,便听到一声:“陛下驾到。”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她日后的荣华富贵,喜怒哀乐都系于陛下一人身上,即便心中有些隔阂,也不得不虚与委蛇起来。

带着宫人出门迎驾,淡漠的嗓音响起:“妾恭请陛下圣安,陛下万安。”祁贵妃行了大礼,双手交叠,额头深深贴在手上,显得无比虔诚,无比恭敬。

尧帝看着眼前都女子,一身素淡雅致的宫装,头上的首饰也是寡淡无比,显然是觉得有些陌生,随后看着眼前人规矩恭敬的行礼,无奈的叹了一声,亲自扶起祁贵妃,温润的嗓音响起,说道:“俪卿,是要与孤生分了不成?”

祁贵妃随着陛下的动作起身,一张本该娇艳明媚的脸庞,此刻显得有些苍白,曾经炙热无比,溢满着深情的眸子,此刻却是古井无波,如一潭死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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