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各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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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但我现在需要回房间,所以得求你帮我去淋浴间找到我的房间钥匙,顺带就把那个鬼驱了吧,等会上厕所还得吓死。”陈芙觉得只要不跟他讨论任何有深度的话题,事情都算是好办的。“这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丰九宇面露不快,他发觉这个女人已经逐渐蹬鼻子上脸。
他是什么人?连日来居然被拒绝、被打、被当钱包,现在还公然指使他去捡把钥匙,顺带干驱灵的苦活。
“刚才惊吓你的是第三阶的魆,那玩意又黑又硬,硌牙不好吃,我才不去。”
“魆?”
“鬼分为九阶十七种,第一次附身你的是第二阶的绛鬼,这次是第三阶的魆,阶数越高能力越强,你说的那个杜医生,道行也就第五阶的程度,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哎哟。”丰九宇大喇喇地说着,又扯到了嘴角的伤口,龇牙咧嘴的模样好不滑稽。
吹吹吹,叫你吹!陈芙忍笑,突然觉得这人有时候冷酷无礼,有时候又娇憨可爱,真是有意思。她问:“哦对了你也没去医院,伤要不要紧?”其实刚才这问题在吃饭之前就问过了,但丰九宇似乎毫不在意,陈芙也就没再管他,现在见他终归是伤的不轻,好像还是管管比较好吧。
“先不说这个,我问你,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现在这个状态,是纯纯的‘人香’,如果不尽快修行或者干脆打散灵台变回俗世人,你很快就会被鬼附身搞成个废人,搞不好提前变作活尸。”丰九宇对自己的伤是真的毫不在意,摆摆手就继续说回刚才的话题。陈芙其实对什么“人香”、“灵台”的,压根就不明白其中含义,但是最后两个词“废人”和“活尸”,她可算听明白了,便连忙接话:“我才不要变成废人活尸什么的,我就要回归到普通生活,我才不要见鬼呢,吓都吓死了。”
丰九宇似乎对她的回答也不意外,就说:“好,如果你帮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就帮你回归原来的生活。”
“真的?”
“比真金还真。”丰九宇说完,就从床上下来活动筋骨,“你答应了,我就去帮你找回钥匙。”陈芙对他这种有时候小孩子的心性又有点琢磨不透,口头答应这种事,要反悔不是易如反掌?
当然陈芙并非是言而无信之人,她点头道:“我答应你,我欠你的人情一定会还。”
丰九宇对她的应承十分满意,非常痛快就走出了门。陈芙好奇心起想跟着过去看看,却又觉得害怕,就还在屋里待着,不一会儿就迷迷瞪瞪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清脆的响声,睁眼就看到丰九宇捏着那把钥匙在她眼前晃悠。
陈芙揉揉双眼,打了个哈欠,问道:“吃了?”她是在问刚才的魆。丰九宇撇撇嘴,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驱完了,这里不会再有第二个鬼了,你放心。”陈芙点点头,心里对那只魆生前的悲惨经历还有些唏嘘,不过人鬼殊途,变成鬼了就乖乖去冥界,别留恋凡世间了好吧。
于是她道过谢,就转身回去了自己房间。
在她阖上房门的瞬间,走廊上显出了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儿,笑眯眯的娃娃脸倒不显得可怖。丰九宇瞥见他在阴影里猫着,有些嫌弃:“……那么难吃你也吃得下去。行了,这边事了了,咱们走吧。” 娃娃脸点头作揖,两人迅速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话说今夜月色微明,同一片月色下,不同的人儿却有不同的心境。
褚江在送走了陈芙丰九宇这两位瘟神之后,马不停蹄赶到了江卫国在桥村的住址,同样看到了那扇还算气派的银白色大门。他手里攥着两把钥匙,都是陈芙临走时给他的,一把开这扇门,一把是他们的车钥匙。
他推开门,让孙昭明同时开始现场记录摄像,一行人就鱼贯而入。
褚江这个人是很敏感的,但凡进入案发现场,都会生出莫名不可言说的感觉。这与他的灵媒体质甚至都是无关的,只能说是天生的探案体质罢了。如今在狼眼手电的光圈下,看到天井的菜畦和角落的茅厕,心中又生出了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
他安排佟克林、孙昭明和萧队在天井中查找线索,自己带着李风前和李副所到屋内探查。李风前得令,立马打开了胸前的记录仪。他们都带好手套鞋套,轻手轻脚拧开了玻璃的入户门。
李副所按亮屋内的灯,就看到地面的灰尘很重,杂乱的印着两串清晰的脚印。
男士皮鞋,看鞋码这人个子在180以上;女士休闲鞋,看鞋码这人约在165左右。
褚江蹲下来观察了一会儿,其实他早知道这就是那两个混球干的,但还是对着记录仪说:“脚印较新,证明近期有人来过这里。结合之前的线索,应该是擅自行动的两个关系人,陈芙和丰九宇。”
他们进入客厅,看着原本应是大红配色的说法已经变做了砖红色。“家具城最多五百。”李副所生活经验比较丰富,比较识货。“看这个装潢,其实江卫国家里还算是村里的中等情况,倒也不是穷到揭不开锅的份上。”
褚江举起狼眼手电,向天花板扫视了一圈,看蜘蛛网的情况,的确是很久没人住了。东厢的卧室与客厅一墙之隔,因为朝南的大窗户直冲天井的大门,往往会在窗外做影背墙。但这家人不仅没做影背墙,还在窗旁留了个同样的玻璃入户门。这样就构成了两扇玻璃入户门正对大门口葡萄架的格局,夏天应该也挺好看,却实在不符合传统和风水。
褚江走进了这间两扇门都能通达的东厢卧室。卧室装的是拖地窗帘,灰粉色,也不知是当初就选了这个颜色还是年深日久被晒褪色。卧室里没有安床,而是北方的土炕。褚江上前摸了炕席一把,白色的手套瞬间变作黑灰色。
他才注意到这间卧室是没有铺设地板的,裸露的水泥地面甚至没有铺便宜抗造的地板革。褚江微微皱眉,目光向后转,才发现窗户居然是一直是打开的状态,才造成灰尘如此之大。
这个房间没有脚印,檐下也没有,说明这扇窗并非是那两个人刚才开的。李风前探头挤过来,说:“这个装修和客厅差的有点大啊。”他边说边注意到火炕紧贴着两侧墙壁上,贴着一圈壁纸。壁纸的花纹没有对齐,还有起皱后又压实的纹路,应该是贴的时候非常匆忙。
在急什么呢?褚江附身上前,轻轻用手揭开了壁纸的一角,大半张就被轻松撕扯了下来,墙上黄褐色的点状物痕迹完全暴露在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