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承霖缓缓睁眼,漆黑的瞳孔直视许多的眼睛,许多被他盯得神情真挚又僵硬。

三秒后,蒋承霖道:“你耍我。”

许多吓得脸色都变了,狗急跳墙,急忙摇头,急中生智:“嫂子的确没说录视频…她就让我们监督你吃饭。”

蒋承霖一眨不眨:“她怎么说的?”

许多喉心脏连着嗓子眼,声音不敢太大,怕一不小心把心吐出来,一本正经地传话:“嫂子打电话,问你今天怎么样,我说还行…就是不怎么爱吃饭,嫂子当时就不高兴了,问你为什么不吃饭,是伤口很疼,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许多边说边观察蒋承霖的表情,蒋承霖看着不动声色,实则脸色越来越好看,许多一瞧,嗐,正中下怀了。

心里有了底,许多编起瞎话来更是无中生有,栩栩如生:“我说伤口疼肯定影响心情,心情不好又影响食欲,而且四哥还担心你,就更吃不下了。”

蒋承霖不知不觉间吊着呼吸,问:“她怎么回?”

许多叹气:“唉……嫂子心里也不好受,她想来看你又不能来,家里家外一大堆事等着她办,她担心你又看不见你,整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

蒋承霖眉心一蹙:“她家又出什么事了?”

许多忙回:“没有,还是之前付兆安和孙月芬的事,听说付长康不让他俩进付家私墓,尸体直接火化准备扬了,付婧跑到墓地把两人骨灰拿走,扬言跟付长康恩断义绝,跟付家划清界限。”

蒋承霖:“她没去騒扰阿阮?”

许多:“没有,孙月芬和付兆安一死,付婧身后等同没有任何帮衬,她想上长康大厦顶层都上不去。”

蒋承霖眼底又冷又讽刺:“缺了八辈子德,这辈子给付长康当儿女。”

许多:“所谓的白手起家,说穿了就是穷人乍富,正常人还好,像付长康这种靠阴狠毒辣上位的,越富越怕有人图财害命,老婆孩子一大堆,不过是彰显他身份的一种途径,但他不会允许任何人跟他分江山,所有的,都只能是他的。”

说完,许多又认认真真地对蒋承霖道:“四哥像你这种富过三代的人是不能理解的,付长康这种人,我小时候在滇南见过很多。”

蒋承霖十三四岁的时候,带着小龙蒋超跟乔旌南一起去滇南玩,家里长辈以为他们去滇南游山玩水,实际上乔旌南带着一帮小崽子在赌场大杀四方,反正有的是钱,输赢都无所谓。

乔旌南和蒋承霖一眼没照顾到,小学还没毕业的蒋超就跟几个十六七的社会青年撕吧一起去了,虽然保镖也在,但强龙不压地头蛇,本地闲散青年一呼百应,一下子叫出大几十人。

正当乔旌南满脑子都是回岄州怎么被扒皮之际,跟蒋超年纪相仿的许多横空出世,他既是赌场的人,也跟那帮社会闲散青年有交情,三言两语就把这事平了。

后面几天,许多带着几人在滇南好一顿玩,临别时,乔旌南给许多封了个很厚的大红包,许多不要。

他看着几人,忽然泪眼婆娑地说:“哥哥们,你们带我走吧。”

乔旌南:“……”

蒋承霖:“……”

小龙:“……”

蒋超:“你比我大吧?”

许多,一个十二三岁就能在当地看大型赌场,被一群大他好多的社会青年喊哥的人物,愣是声情并茂地把蒋承霖等人给说哭了,说他身世如何之惨,走到今日如何之难,关键他志不在此,以及……他想做一个好人。

小龙打小儿就话少,饶是如此,关起门来都不免嘀咕一句:“他是不是骗子?”

乔旌南带孩儿们来滇南赌钱,本就不好跟家里交代,再认识许多这么个人,更是不敢跟家里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