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入年不知道,在她离开以后,青青用近乎惊异的表情看着司让,“司大帅哥,她是谁?我怎么不知道你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呢!你对待她似乎很不一般!”

“怎么就不一般了,我就跟她说了一句话,你就能看出不一般了?”司让笑了一声,懒散地靠在垫子上,看着江入年离开的方向眯了眯眼睛。

女人也笑,“不知道那句话吗?要相信女人的直觉。”

青青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认真的看着司让,她跟他接触这么长时间了,自认为还比较了解他,外面对女人绅士温柔,其实内里比谁都冷漠,很有界限感。

刚刚,他看到江入年那一瞬间的期待感不是假的,语气中的亲昵也是她第一次听到。

司让对青青的话却不以为意,嗤笑一声,“行,你说是就是吧!”

青青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来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而她也没有那么好心,会主动提醒一个当初拒绝过她的男人,她的报复心理可是很强的。

青青站起了身,“大名鼎鼎的司让受伤的画面我也看到了,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我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吧!”

司让挑了挑眉,“你看看你说的那是人话吗?你说话能不带刺吗?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啊!”

青青红唇微勾,“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这个人,对没有眼光的男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态度。行了,不说了,走了!”

司让目送她离开,并没有将她几句贬低他的话往心里去,而是迅速拿起了手机,给江入年发了短信:你去哪里了!快回来!那个讨厌的女人走了!

等了好几分钟,也没得到回复,司让皱了皱眉,不停地用手摩挲着手机,心里越来越烦躁。

这女人去哪里了?怎么没看手机?

事实上,江入年哪里也没去,她只是坐在石凳上面发呆,而且她也看到了手机的内容了,但是,她就是不想动,她莫名感觉很累,累到她挪挪身体站起来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

她总是在想,现在她跟司让算什么呢?关系暧昧不清,说是床伴,但是他们接触的未免太深,说是男女朋友,也确实没到那一步。

说实话,她现在真的很迷茫。

她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的心了,直到现在,江入年都觉得自己爱的人一直是沈清川,一想到沈清川,她内心某个地方就抽痛。

可是,现在,如果让她彻底和司让不联系,她似乎也做不到了,她渐渐开始贪恋司让,想要独占他,所以在看到比她优秀的女人出现在他身边时,她才这么烦躁。

以前,江入年还是少女的时候,最是讨厌那种朝秦暮楚的女人,可是,现在轮到了她自己,这种左右摇摆的心态,连她自己都感觉厌恶。

她也只不过就是一个自卑,贪婪的女人。

那么,没有丝毫人性魅力的她,拿什么去配司让?

他会在百花丛中选择一束毫无特点的杂草吗?

看起来不太可能。

江入年抬头看天,明明刚刚还有微风,现在却早以停息了,一丝发抖的声音,在空气中越颤越细,细到没有。周围便是死一般静。江入年抬头看,一只麻雀也在笔直的树枝间,缩着头,铁一般站着。

一个女音打破了这种安静,这女声很特别,有种天然的媚态,像是含着某种甜蜜的东西。

“你好,刚刚是你来看司让对吧!”

江入年抬头看去,撞去了一双好奇的眼睛。

她的眼型很好看,有着双眼皮的褶皱,却又很细长,像是天生含着情,当她定睛看着你的时候,有种特别的缱绻温柔。

“我叫青青,能和你在这坐一会吗?”她笑道。

她的笑容太过于刺眼,江入年下意识躲避,像是孩童在空中寻找母亲,但也只能在空中寻求,充满稚气。

江入年的反应让青青噗嗤一笑,“怎么,我很可怕吗?”

江入年也镇定下来,她摸了摸手串,将眼神移开,盯着空气中的某处,“不是。我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我说话。”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这么做就做了!”女人爽朗一笑,从她的话语中,江入年能感觉到一种在别人身上看不到的洒脱。

江入年很羡慕,她做不到这么洒脱,她总会被一些没意思的东西牵绊住脚步,比如说过去,比如说回忆。

回忆就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过去的一切都无法复原,归根结底,回忆再美好,或者再残忍,也不过就是转瞬即逝的现实。

世界上,唯有自己的孤独是永恒的。

“我听护工说,前几天,一直有一个女人照顾司让,吃穿住行,任何一个方面都要亲自接手,照顾的无微不至,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个女人就是你吧!”

江入年回答,“是我。”

她问这个干什么?是觉得她不够格吗?不够格照顾司让吗?

没办法,对于江入年这样的人,面对比自己优秀这么多的女人的时候,想法会下意识变得偏激。

青青眼神更加惊讶,她坐在江入年身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像是不甘心,又像是释然,“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

江入年侧目,羡慕?!她有什么好值得别人羡慕的!她现在好像是个零零碎碎的人偶,连自己都找不回来了。

青青凝眸,很认真地看着江入年,“很奇怪对吗?奇怪就对了,因为我也奇怪,因为在我看来,司让能够留下一个女人照顾他这么长时间,就已经够奇怪了。”

还是理解不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对吧?你不知道也挺好,我就祝愿你,永远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青青看着江入年,眼神很认真,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很单纯的观察。

好半晌,才眼神复杂地说道,“你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幸福。”

说完,便不管江入年的反应,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