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宁摇摇头,没说什么。

那是不一样的。

从日日相伴,到隔三五个月见一面,日子长了,感情总是会淡的。

嫁了人,要操持自己的家事,还会生孩子,照顾孩子,相见也并不那么容易了。

樱宁觉得像失去了一只胳膊,心中充斥着失落和难过愁苦的情绪,久久无法排解。

皇帝留下陪着她用午膳,樱宁喝了几杯酒。

“少喝些酒,伤身子。”皇帝见她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忍不住劝说。

“我知道。”樱宁侧着身子,右手肘搁在桌上,撑着脸颊,微微闭着眼,脸上是淡淡的酡红色,声音轻的如呓语,“三哥,你知道吗,我很久没有做梦了。”

“做梦?”

“我找不到那片湖了。”

“你想游湖,朕带你去马尾湖。”

“不想去。”樱宁睁眼看着他,“三哥,你为什么非要王止筠侍寝?”

皇帝道:“一时兴起。”

他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满脸的放荡不羁,让樱宁不高兴。

这种表情不应该出现在这张脸上。

顾长渊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先是罗敷,然后是阮敏敏,然后是王止筠,下一个是谁?”

“朕还没想好。”皇帝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银筷,“其实,之前朕都是抓阄决定的。”

“抓阄?”

“一开始,大家都说罗敷貌美,都认为她会得宠。朕想,要当个好皇帝,就得满足大家的心思。于是便第一个召她侍寝。过后朕便用抓阄的法子,你说巧不巧,连续七八次都是阮敏敏。哈哈。”皇帝似乎觉得这很可笑,忍不住大笑起来。樱宁淡道:“为什么又停了呢?”

“因为朕觉得无趣了。”皇帝说,“朕让李成想一个有趣的法子。”

“他想出来了么?”

“的确有几个有趣的。你想知道吗?”

“不想。”樱宁别过脸去,拿起酒杯,一口喝下半杯,不知什么时候,眼角滑落下一滴泪。

是唐卿不断的用顾长渊的身体宠幸其他妃嫔,让她痛苦,还是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白衣少年,更让她痛苦呢。

她已经分不清了。

皇帝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脸来,然后抹掉她脸颊的泪滴,问:“你为什么哭?”

“也许是因为,我也觉得无趣。”樱宁说,“若不是为了辞儿,我已经没有了留在宫里的理由。”

皇帝问:“朕让她们侍寝,让你这么痛苦吗?”

樱宁瞧着他的脸,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皇帝摸摸她微烫的脸,低声说:“你想说什么,都告诉朕。”

“三哥,我知道。”

“知道什么?”

“我知道三哥曾经的悲惨经历,也知道你曾经受过的伤害。”樱宁带着几分醉意,喃喃的问,“我真的很想问你,你现在做的一切,是不是在发泄你的愤怒,是不是在报复李家,报复大宣?”

皇帝变了脸色。

他猛地站起身:“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很快明白过来,“是李雁行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