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苏醒得比范宜民预料的要快,仅在天黑未黑之时就撑着身体从**坐了起来,浑身缠满了纱布裹得跟木乃伊似的,散发着浓郁的药香,仅仅露出个眼睛和鼻子,就连嘴都给包上了,看来是没打算让他吃饭。

坐在门口抱着平板看电视的范宜民总算是注意到了房间里的动静,赶忙推开了门,满脸笑容道:“你等会儿,师父给你拿点吃的。”。

片刻后范宜民带着弈秋,两人端着大盘小盘的各种吃食放到了床边,范宜民还打算亲自给徒弟喂饭,结果江白扯开了绷带自己拿起了碗。

“师父,我没事。”江白摇摇头,狼吞虎咽的在几秒钟里吃完了一碗白饭,他饿得快要前胸贴后背,肚子宛若空了三天一般,可看床头的钟表,只不过是过去了不到六个小时而已。

“好好,你慢点吃别着急,我让厨娘做了很多,下面还有,我去给你端上来。”范宜民欣慰的笑着,能好好吃饭就代表身体无碍,这也是老一辈人多半的想法,吃不下饭就是大事。

没多久的时间,成堆的吃食无处摆放都堆到了地上,无论江白怎么吃,他的肚子也不见膨胀,转眼间便有足足五人份的饭菜被吃了个干净,直到这时江白才放缓了速度,喝了口水顺了顺嗓子,一边吃一边问道:“师父,那两位前辈呢?不来家里坐坐吗?”。

“他们始终是林家的人,你打伤了他们的少爷,为了避嫌,暂时还是别去找他们为好。”范宜民摇摇头,给江白递去一碗鸡汤。

一口喝完了鸡汤,江白稍稍活动了自己的右手,骨上的裂痕已经愈合,身体还略微有些痛楚,但行动无碍,他吃进去的东西越多,身体恢复的速度便越快,按照卡尔的说法,如今他的身体在能量转换上要远远快过人类,新城代谢更是如此,只不过还暂时无法从无形之物里摄取,因此进食就是最佳的手段,注射营养液也能达到这个效果。

“徒弟,你感觉怎么样?”范宜民问到了最关心的话题,“那四重暗劲你领悟了多少?”。

“领悟?”江白愣了愣,一指贴在空碗的边缘,指尖微微一弹,整张碗剧烈的颤动了起来,几息后颤抖停止,碗身一点点的崩塌化成了齑粉。

范宜民又惊又喜,喜自然的是这不仅仅是领悟,而是融会贯通,从此刻来说,江白光以发劲来论依然是宗师级高手,惊的便是这有些超出了天才的程度,这可不是用天才能形容得了,从武道诞生至今,就没听说过有人如此聪慧,光是一次感悟就能完全领会。

范宜民难以自制,拉着江白的手激动道:“宗师啊!我范宜民一生困于天资,只差临门一脚却无法迈过,没想到我收了个好弟子!我这做师父的虽然没教你什么,可眼光绝对是一等一的!”。

“师父,哪有你这么说自己的,是你教的好。”江白也乐了,什么宗师不宗师的无所谓,主要是师父高兴。

“接下来就等问拳了!按照江湖规矩,只要你挑战一位成名多年的宗师,在他手上落个不败的战绩,加上这四重暗劲,你就有资格得到宗师的称号!”范宜民搓着手想着哪位宗师比较合适,“只不过不能再找那两位前辈,这是你成名的第一战,那两位前辈已经退隐江湖,要是挑战他们就是愧对他们的恩情,而且这一战功成,那位宗师要么算你半个领路人,要么就是老死不相往来,要慎重一些!”。

江湖、朝堂、民间,各有各的规矩,这成名战等同于是踩着别人的脸皮上去,到时候还会些名宿泰斗观战以示公证,老宗师要是输了,未免会落个后浪派前浪的闲言,因此赛后新晋宗师还会摆下酒席宴请这位老宗师坐上座,是友是敌就看这老宗师接不接受了。

不过这些江白都不放在心里,还是那句话——师父高兴就行,他吃他的饭。

张奇走进了房里,站在门边上恭敬道:“白爷,有人从西南来拜访您。”。

江白端着碗起了身,西南能有谁来?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客厅里站了个虬须大汉,穿着件皮衣却敞着胸口,足有一米九几的个子,一身肌肉如磐石般慑人,一举一动皆充满着惊心动魄的暴力美感。

“你排行第几?”江白端着碗在沙发上坐下,直接发问。

大汉冷冷的看着江白,从怀里取出一只录音笔点开。

“东白龙,久仰大名,老夫孙经业,我知道你的海市出了不少事,和林家貌似有点关系,不管你承不承认,你的白龙会除开你东白龙外还真没有拿得上台面的人物,所以我派了两个义子来海市,如果你敢用,那就等到我大寿那天带他们来见我,要是不敢也没关系,买点特产让他们俩带回来给我,我在明自等着!”

啪的一声,络腮胡大汉捏碎了录音笔,瓮声瓮气道:“东白龙,我是第六子孙霸下,虽然义父叫我来帮你,但是他说了如果你是个废物,我可以拧下你的头。”。

“孙经业是嫌自己义子太多了?怕你们在他死了以后争家产,所以才派你来的吧?话说还有另一个呢,你叫霸下他叫什么?”江白撕扯着手里的牛肉。

“老七说不想看到你,如果你能打赢我,他就来看看,要是打不赢我,他就去泡妞。”孙霸下连谎话都懒得说,双手抓着衣服的边缘一扯,好好一件皮衣被撕成了两截,露出黝黑发亮的上身,“来打吧!”。

江白吃干净了面前的五斤牛肉,扯下身上的绷带擦了擦手。

看了眼江白身上的绷带,孙霸下又说道:“你好像受伤了,我可以等你伤好了再打,义父说不能欺凌弱小。”。

嗤笑一声,江白好笑道:“你刚刚不是说如果我是个废物就拧下我的头,怎么现在又不能欺凌弱小了?”。

“废物不算弱小。”孙霸下很认真的回复,“你到底能不能打,别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

“怎么又来个瞧不起女人的啊!”桃丽丝趴在二楼的走廊边上看着下方,“老公,你要帮人家打死他哟~”。

孙霸下抬起头很郑重的看了眼桃丽丝,转过头来道:“这是你老婆?你把你老婆送我,我就不打死你。”。

“看来孙经业是真的嫌儿子太多了。”江白扯下绷带,正要迈步,看了眼自己**的下半身,忙双手一遮,“老张!!”。

张奇提着条裤子快步跑来给江白套上。

二楼的桃丽丝满脸潮红的捂着嘴,左手抓住了右手的手腕捏了捏,摇摇头后又抓着脚踝捏了捏,还是摇了摇头,最后看着栏杆的扶手欣喜的点了点头。

孙霸下的讥讽之色僵在了脸上,目光死死的盯着江白的**,脸上的怒意越来越浓,最后大吼一声朝着江白扑去。

江白刚穿好裤子,便连忙屈身避过,借着起身的力道一记勾拳撩上孙霸下的肋下,这本身人体脆弱之处,可孙霸下只是身躯一震,便宛若没事人一般拦腰保住了江白,双手手臂猛地膨胀如树身般粗壮。

“我决定不拧下你的头了,我要拧掉你的——”孙霸下狞笑着说道,可还没说完,江白两手硬撑着从他的捆缚中挣脱出来,一脚踩在了他的嘴上,刚落地便扣着孙霸下的脖颈将他从屋里甩了出去,大门再一次炸裂。

张奇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物业的电话让他们过来换门。

不远处卡尔蹲在角落里,喝了口酒,一脸惆怅。

“动不动就开车,真当这里是法外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