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抖,刘庸听着姬忽的声音,瞬间就收起了自己的全部心思,道:“不是什么急症,待我开个方子便好,便好……”

颤颤巍巍的声音,伴随着刘庸的怂气,把一场开场的好戏直接给落下了幕布。

冷眼瞧着刘庸,姬忽的面上的神情倒也没有多少的其他生气的意思;只是,关心则乱,他关心床上的人,自然,也就会乱了心。

“就你,那个小姑娘,过来,随着我去药房煎药,煎好了,拿过来让你们家公主服下便是了。”目光落向了锦李,刘庸道。

闻声,锦李瞧向了刘庸,沉默了片刻,而又皱起了眉头,道:“刘太医可是在唤奴婢?”

“对,就是你,你叫做什么?”看着锦李不明所以的模样,刘庸点头道。

“奴婢唤锦李。”虽说,她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刘庸着实是有些不着调,但是他的艺术,还是很着调的。

“锦鲤?是个好名字,喜庆富贵得很,看来,你家主子倒是很喜欢鱼啊。”刘庸有些听不清楚,但是人要面子,故而便佯装听清了,当下还不忘露出一副点评的模样,道。

锦李有些沉默了。

她听着刘庸的话,便已经完完全全的清楚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她的名字,被他误会成了别的了!

“奴婢唤锦李,锦绣的锦,投桃报李的李。”认真重复道,锦李瞧着刘庸,一副从容的模样。

这下,直接就闹了一个大红脸,刘庸听着锦李的话,一张老脸直接都羞了,只干笑道:“好名字,好名字啊……”

“你的药方子开好了,难不成,药也是煎好了?”姬忽在一旁听着刘庸的尴尬,冷不丁的开了口,表情甚是冷漠;那模样,就好似多瞧他一样,都会想将他扔出去一般;是的,便是那一种手中拿着东西,而后手臂一摆,一摔,直接抛出去的那一种扔出去。

“老臣这把老骨头,这就去,这就去,那什么,锦鲤……锦李?随我这个老人家去煎药去。”闻声,刘庸一副心酸的模样开口,那神情,犹如被抛弃了一般,甚是怨念得很。

“是。”当下,锦李瞧了眼摄政王没有反应,便直接应道,而后走到了刘庸的身侧,道:“刘太医,我们可以走了。”

“嗯,好,我们走,唉,这世道啊,都多少人不知道该好好的敬重一下老人家了,还是你好,难得的,甚是有礼节得很呐!”老气横秋道,刘庸的话是朝着姬忽说着的,不过在说完之后,那脚步,简直就是马不停蹄的跑走开的。

锦李瞧着刘庸这耍了嘴皮子,而后快速逃开的举动,嘴角扯了扯,面上的尴尬之色甚是明显。

殿内,姬忽却是没有开口了,对于刘庸的嘴皮子,姬忽也是知道的,若是在平日只,他若是有些闲情逸致的话,倒也是会搭理一番;可是若是没有心思的话,便是一句都不愿回答的,如同此时一般,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初妆身上,哪里就还能分心去和那‘庸医’说话了。

行至殿门,身后都没有声音响起,刘庸转而瞧着身旁的锦李道:“哎呀,老夫瞧着你这个小姑娘倒也是懂事的,想来应该是还没有婆家的,不如老夫给你介绍一个如何?你瞧着那死木头青裁,如何呢?”

目光放在了锦李的神色,刘庸咋咋呼呼的说个不停歇了。

眸眼敛了敛,此时此刻,锦李无端的有些嫌弃起了刘庸,只是面上还是不太好表露出来,只低眉顺眼道:“奴婢不敢。”

“怎么就不敢了?你这丫头,瞧着就好得很。若是你不喜青裁的话,那你便告诉我这个老头子,你可是喜欢谁?”顿了顿,“莫不是摄政王?”

瞬间,锦李听着刘庸的这句话,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了,当下道:“刘太医这般关心奴婢,实在是让奴婢受宠若惊。”

“有什么可惊?小姑娘啊,你还是太谦卑了,若是喜欢,便直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便是了,老头子我一定是帮着你的,难得与公主和摄政王在一起的,还懂得尊老,是颗好苗子啊!老头子我一定会将你的婚事放在心上的,莫慌啊!莫慌……”似乎还真的是对红娘有了兴趣,刘庸一直没有停下自己的心思。

牙齿都不知道磨了几下了,锦李听着刘庸的话,咬牙切齿道:“若是奴婢要寻夫婿,也自该是寻太医这般的!”

这句话,刘庸听着,直接就被吓住了,整个人就直接逃开了好几步,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老了,不中用了,玩不起你们这些个年轻人的把戏了,还是青裁好,那个木头青裁好。”

“自然是刘太医好。”眼看着喋喋不休的人,突然就惊吓成了这个模样,锦李只觉得舒心得紧。

让他刚才,口无遮拦!

“不不不,青裁好,青裁好,小姑娘,你年纪轻轻的,不要想不开我,我老头子没有那心思了……没有了……”慌慌张张,刘庸是当真没有想到锦李会这般说道,整个人直接就不好了。

“青裁大人自然是好的,只是太医也甚好。”心中出了一口气,只是锦李尤嫌不够,继续添油加醋道。

“我说,小姑娘啊,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了啊!”不好玩,这个小姑娘一点都不好玩,刘庸都有些后悔刚才逗弄了这个小姑娘了,当下,肠子都快要悔青了。

“刘太医这般的嫌弃奴婢,莫不是心有他人了?”一副深思的模样,锦李瞧着刘庸,忽而脸色有些凝重道:“莫不是刘大人心仪的人是青裁大人?从刚才到如今,刘大人已经说了许多次青裁大人了……”

语落,好似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锦李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看着刘庸,神情一片凝重。

刘庸:“……”

“难道不是吗?或是,刘大人,也喜欢奴婢?”瞧着刘庸的模样,一副无言以对的姿态,锦李不着边际的是说道。

刘庸沉默了,他怎么就以为,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是一只乖乖的兔子呢?明明就是一只有着大钳子的螃蟹啊;因着自己上面有人,所以便横行霸道!

不,或者说,他就应该知道,有什么样子的主子,就该有什么样子的奴婢!

锦李瞧着刘庸一直没有说话,当下眉眼笑得弯弯的,道:“刘大人,也喜欢奴婢啊!”

“不不不不!我老头子老。”瞬间,刘庸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

“哦?”声音有些微微的上挑,锦李瞧着刘庸,认真道:“那刘大人,是喜欢青裁大人?”

他……能说不吗?

刘庸听着锦李的话,不是青裁就是她,不是青裁就是她!

空气有些沉重,刘庸的神情很是凝重,认真的瞧着锦李,神情没有玩笑之色,道:“想来,或许本太医,还是偏爱木头青裁的!”

瞬间,空气如同冬日一般酷寒;同时,也是因着这一日,宫中的暗卫再次瞧见青裁的时候,眸眼中的神色都不一般了,而这个诡异的现象,一直到了许久,他才明白了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