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的压住自己的呼吸节奏,初妆一直闭气闭到无法承受的时候,才敢稍稍的呼吸一口气;她想用着这死亡的窒息来压住自己的手腕上的痛苦,可是效果却好似并不是那么的好。

“啊……”压抑不住的剧痛,令初妆痛苦的大叫了起来,那尖叫的声音,好似要将自己的喉咙都吼破;而随即而来的,却是无尽的黑暗。

……

子时时分。

“放开我……”

“不可以……”

“这是我的……”

密密麻麻的声音,杂乱无序的响起,整一个就是一片混乱的声音。

床榻之上,被手腕的疼意折腾醒的初妆,听着门外的声音,一双眼眸,平静的可怕;她利落的从床榻上坐起,随后知道了门口,手搭在了门扉处的木横上,用力一拉。

吱呀——

木头之间摩擦的声音,幽幽响起,在这黑夜之中,显得异常的凄寂。

“公主……”护在门口的锦李只一听声音,连忙回身,等到看清楚了眼前人之后,当即走向前关心道。

锦李的声音在自己的耳旁响起,可初妆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她的眼睛落在了面前的场景上。

灯火通明的院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手中抱着包袱,慌乱的跑着;而有一些人,甚至还抢夺着身旁人的包裹;还有一人,站在中央的地方,拉扯着欲要离开的人,苦苦的叫喊着,可是被拉的人,却死命的挣脱那人的拉扯,努力的逃开……

混乱如乱世。

守在房门口的,除去锦李,刘庸,还有三个暗卫;三个暗卫,站在了左右两方以及前方,将初妆护在了其中。

“这里,是哪里?”没有起伏的声调,初妆看着面前的一幕,开口道。

“这里是锦城的守城将领府上。”一旁,锦李看着初妆这平静的模样,心狠狠的一跳,她看着自家的公主殿下,低声道。

“守城的将军呢?”初妆继续问着,声音依旧是平静得很。

这……很可怕!

锦李看着初妆的这个模样,下意识的看向了刘庸,眼神之中好像再说,太医,公主这是怎么了……

刘庸看着初妆的反应,整个人便是一愣,他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何,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她的这个模样,他的确是第一次看到。

“守城的将军呢?”锦李没有回应自己的话,初妆的目光转而落到了刘庸的身上问道。

“哦,将军,将军在城门上巡视。”被初妆那古井无波的眸子一扫,刘庸瞬间就一个激灵,而后飞快道。

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复,初妆将自己的目光落到了那些四处逃窜的下人身上,她看着他们,好似看着轻易就可以碾死的蝼蚁一般,冷冷的声音,忽而便落下道:“谁要是再动半步,就杀了!”

空气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刘庸等人听着初妆的话,直接就傻住了,一个个的,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杀了!”尤是安定的模样,初妆冷冷的扫了眼呆住的刘庸等人,眼底浮出了血腥的杀气,好似嗜血的魔鬼,破壳而出。

“是!”在初妆的目光扫过来的那一瞬,刘庸等人只觉得后背便是一凉,紧接着便是暗卫的声音和锦李的声音响起。

干净利落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手起刀落的利落,一剑,便倒下一人。

瞬间,血腥的气息弥漫开来。

“谁若是再踏出一步,杀!”初妆的声音拔高响起,朝着四面八方而去,传达到了四处角落。

原本因着这突如其来的杀戮而陷入恐慌,准备要飞奔着的人,被初妆的这一声给震得反射性的停下了脚步。

喧喧闹闹的院子,忽而就老实的安静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吵闹声音;四周安静得都可以听到水滴的声音。

初妆敛了敛眉眼,面无表情的看着所有停下的人,脚步不紧不慢的迈开,声音悠悠落下,她道:“从现在起,谁若是动弹一下,死。”

一句话,便掌握了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初妆在众人的眼中徐徐走来;他们看着明明是越走越近的人,可却觉得,遥不可及。

一处地方,两处境地。

她是站在九重塔上,俯瞰众生的王者;而他们,只不过就是在尘埃之中苦苦挣扎的可怜人。

脚步停在了刚才那拉扯着人,不让人走的人面前,初妆看着,声音之中透着皇城根底下的懒倦,漫不经心道:“我要见你们家的主子。”

那人听着初妆的声音,便是一愣。

“我没有耐心,若是我等得不耐烦了,这里的人,全部都得死,都是因为你死的。”平静的一句话,就好似在叙述一件事情一样,初妆道。

这一句,直接就让眼前的人回神了,那人看着初妆,面色划过了一抹惊慌之色,话说得不利索道:“奴、奴才、知……知道。”

忽而一阵风吹来,在这深秋之中,显得甚是阴寒;与此同时,刚才说话的人,跌跌撞撞的跑着,渐行渐远的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四周,遍布着人;可是这些的表情却是惊恐得很,活脱脱,就如同是百鬼夜行一般。

“现在,若是谁发出声音,惹恼了我,我便杀一人,若是等到刚才那人回来的时候,你们运气好,我未曾发怒,你们的命,就保住了。”决定着所有人生死的一句话,从初妆的口中说出,语落,她一个转身,不紧不慢的朝着屋子走去。

此时的初妆,只一身寝衣,她想,自己是该换一换衣裳的。

屋内着地龙,倒是比外面要暖和许多,走进来的时候,甚至都有一种化冻的感觉;初妆前脚刚走进来,锦李和刘庸便紧随其后走了进来。

初妆转身坐在了屋内的大圆桌前,目光无意间扫了眼自己那垂在身侧的左手,那手被木板夹紧着,不过却被宽大的衣袖遮掩住了,故而看不出什么来;默了默,转而看向了刘庸,道:“我的手。”

“公主的手,断了;老臣接好了。”三句话,将事情说得清楚,刘庸看着初妆,踟蹰了一会,又道:“日后,这手便是好了,也不能做太重的活。”

闻言,初妆的脑子里面响着一句话,原来,不是骨头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