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初妆瘫坐在床畔边,死死抓着姬忽一只手的样子。

“公主,公主怎么了。”锦李直接冲到了初妆的身旁,膝盖一弯,直接就跪坐在她的身旁,飞快道。

“刘庸呢?刘庸去哪里了?”初妆的眼中没有看到刘庸进来的身影,她瞬间就将自己的目光落到了锦李的身上,着急的询问道。

“刘大人去给公主准备药去了。”初妆那紧张的情绪感染到了锦李,她看着自家公主的神态,脱口道。

“那去把他找过来,快些去啊!姬忽,姬忽刚才醒过来了,让她快些过来看看,快……”初妆这一次说话的时候,目光却是望向了青裁,那急切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把推出去。

“臣、臣现在就去……”青裁一听初妆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目光看向床榻上的姬忽,面色大喜,连忙道;同时还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转身,直接就朝着门口跑了去。

殿内,锦李看着初妆捧着摄政王的手,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她的脸紧紧的贴着他的手;目光下滑,扫视着她下裙的血污,眉头不自觉的拧起。

“公主,你大腿北侧的伤还没有好,这样子蹲着,会让伤口流血更重的。”锦李下意识的伸手,想扶起初妆;却未想,初妆直接摇头拒绝。

她想和姬忽近一些,而如今这个距离,正好。

……

“摄政王醒了?”刘庸推门进来的时候,身后亦是跟了一众的太医,众人纷纷的走到了屏风处的位置便停下了脚步,只余他一个人走到了初妆的身侧。

“刘庸,你来看看,你来看看他……”闻声,初妆回首,入目便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为首的是刘庸,而她的目光就只在他的身上,她瞧着他走到了自己的身旁,连忙将姬忽那被自己抓着的手放到了他的面前,慌乱道。

刘庸瞧着初妆的这个模样,眸色一凝,却也没有多说其他,直接就接过了姬忽的时候,细细的号起了脉。

“之前的时候,谁是主治?”期间,刘庸突然开口问道。

“回院首大人,是微臣。”一个上了年纪,胡子都花白了的太医微微躬着腰,低声道。

“如何?”刘庸号脉的时候,眉头不自觉的皱起,飞快问道。

“摄政王心肺受损,又加上在水中泡的瞬间过长,伤口溃烂,且寒气入侵心肺;老臣不敢轻易下猛药,便用了温养的方子调理着。”三两句的回答了刘庸的话,花白胡子太医依旧躬着身子。

“期间可是有何病状?”脑子一转,刘庸问道。

“这……”花白胡子太医听着刘庸的这一问,语气有了迟疑,略微思索了片刻之后,又道:“没有,期间摄政王一直是处于昏迷状态。”

“他方才醒过来了!”初妆听着两人的对话,当即插话道;她的目光从花白胡子扫视到刘庸,最后直接落在了姬忽的脸上,语气坚定的重复着,“姬忽他刚才醒了,和我说了话,他还有力气抬手,只是时间不长……”

话说到后面,初妆的心难免沉重了起来,语气亦是低迷得很。

屏风处的一众老古董听着初妆唤着姬忽的面子,面色均是一变,不过却有很快的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变化。

“摄政王的身子,一直都是微臣调理的,按正常情况来说,摄政王要清醒过来,还需一些时间的。”花白胡子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低声说道。

他的意思,除了锦李和青裁意外,其余人都知道,尤其是其身边的一众太医;他们瞧着初妆的眼瞳溃散微红,脚步虚浮,举止还有些疯癫,这多半是心智受损所致;这一个心智受损的人,说话的自然也是不可信的。

说不得,就是她花了眼,也未可知的啊!

“放肆!”刘庸一听花白胡子的话,脸色便是一变,尚且还来不及看初妆的神色变化,便已经里面怒斥了那人。

可是,他反应得再快,终究还是慢了。

此时的初妆,尤善洞察人心,如何能听不出那太医口中话的意思?所以,刘庸的这一声怒斥,到底是白费了。

当即,只听得初妆忽而低了嗓音,眼睛微微眯起,眸色之中寒凉了一片,她道:“你在说我胡言乱语。”

直截了当的一句话,被初妆开门见山的道出,那花白胡子一听,膝盖就是一软,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就先跪倒在地,他道:“老臣没有……”

此时,花白胡子尚且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总觉得初妆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不懂医理的女子,是可以糊弄过去的。

只是有时候,侥幸真的是要不得的!

“你当我不懂医理的女子,你就想糊弄我。”初妆的语气变得不善,在那花白胡子狡辩的时候,眼底已经出现了一抹血色。

她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指甲在手掌心处掐出了月牙痕迹。

“这……”下意识的,花白胡子的心便是一紧,他从未想过自己心中想的事情,初妆居然都知道?慌乱之间,他看向了院首大人。

刘庸看着花白胡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没有说什么,只不露痕迹的叹息了一声。

什么时候,都不要和眼前这个女子玩心眼,她尤善琢磨人心;你的一思一想,她都可以精准的把握住,这叫人如何不怕?

“微臣失言,请公主恕罪。”花白胡子太医在看到了刘庸那神情之后,脑子一转,直接将头磕在地上,闷声道,声音之中隐隐含有一丝颤抖之色。

“摄政王的身子至今毫无起色,你身为主治,难道没有罪?摄政王在你医治期间是否清醒过,你也不知,难道没有罪?你言语影射本公主无知,难道没有罪?你藐视皇家威严,难道没有罪!你说让本公主恕罪,可你这一桩桩,一件件,足以九族诛杀,你还想我恕罪!”此时的初妆,脾气已经完完全全的爆炸了起来,她看着那跪在地上的老头子,瞪圆了双眸,“那吴王老头子,我都不曾放过他一丝一毫,你有什么资格,来让我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