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王府的小动作,他们早看在眼里。

先前之所以放任不管,不过是想放长线,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心向着另一边,有多少人不服这新法。

定国公沉默了稍许。

鱼儿还没咬住钩子,羊儿还没养得膘肥,现在抓捕,隐藏在水底的东西,就不会这么浮出水面了。

但放他们走,那就表示……

定国公神色沉下来,嘴唇抿了抿。

稍许,他还是做出决定,“放是自然要放,但他们得留下妙妙。”

长宁帝稍有意外,“不选秧秧?”

“秧秧会武,又有沈长延在暗处护着,自保能力比妙妙强……”他话语微顿了下,“况且两相比较,严沣也不会放回秧秧。”

十公主严妙虽贵为公主,却不是唯一的公主。

而池秧不同,她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姑娘,也是崔侯府唯一的外孙女。

无论国公府还是崔侯府,都手握重兵,对即将要反的颍川王府而言,挟持池秧,比挟持严妙更有用。

“话虽如此,你要怎么向弟妹交代?”长宁帝道。

定国公再度沉默下来。

……

另一边。

池秧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绑了手脚,蒙了眼睛,就连嘴里都被塞了东西,发不出声来。

那一瞬间,她寒毛竖起,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上辈子那个炼狱里。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声音。

“二公子,她们醒了。”

“嗯?”另漫不经心的嗓音响起,似轻藐不在意,“父亲可回来了?”

“还未。”

“唔?唔唔……”

旁边另有声音传来,有人跟她一样被绑了手脚无法出声。

池秧立即想到跟严妙,也跟着“唔”了声。

妙妙?

“唔!唔唔!”那人挣扎得更厉害了。

“啧。”颍川王府的二公子瞥过两人,漫不经心地继续道:“放下眼罩,让她们安静下来。”

“是。”下属应声。

紧接着,那蒙着池秧眼睛的黑布,被人扯下来。

周围光线昏暗,低矮的天花板率先映入眼帘,像在某个窄小的地下室里。

池秧环过一圈。

这地下室面积不大,四周密不透光,只有几根蜡烛泛着微光,照亮周围丈许。

严妙被绑着手脚,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旁边还有护卫打扮的人站着。

再过去一点,另有一青衣男子盘腿坐在蒲团上,嘴角勾着缕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丝阴郁,正不声不响地看着她。

池秧心头一紧,认他出来。

这青衣男子,正是她上茶楼二楼时,与她擦肩而过的人!

“呸!”严妙坐起来,将嘴里塞着的破布吐出,怒目瞪向那青衣男子,“你是什么人!胆敢绑本公主?”

“我是什么人?呵。”

那青衣男子笑了声,幽幽转向严妙,“按辈分和年纪,你得叫我一声哥哥,你说我是什么人?”

“哥哥?”严妙愣住。

她有四个异母亲哥,还有不少堂哥,但从没见过这人。

池秧听着,立即猜出他身份。

“颍川王府的二公子?”

颍川王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他的孙子正好跟严妙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