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戴家最近交上啥好运,隔三差五就能看见汽车上他家。

按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也是正常,可也没黑着天就在屯子里嘿哟嘿哟地推板车出去拉大网的啊!戴老憨和戴柏今天更是和公驴磕了配种药似的,一身犟劲儿没地儿撒。

逮着屯子里拉大网的那几户人家,挨家挨户敲门。

老爷们儿们都蒙圈了,咋滴了这是?“老张头!走了!拉大网去!”

“嘿哟!嘿哟!”

“丁猫!还睡呢!走了!”

“嘿哟!嘿哟!”

等一个个咪蒙着眼赶到屯子就看见戴家父子和俩门神似的倚着屯口木牌楼,任凭大衣猎猎。

寒风呼啸,

所有人都裹紧身上衣服,跟地上漏电似的搁那打哆嗦。

老张头佝偻着身子来到戴老憨身边,

“老憨儿,今怎么这么早?”

“你问这件大衣谁买的?!柏,告诉他!”

“我弟呗!嗨呀!真大手大脚!五十一件的大衣哐哐哐一人买一件!还不能退,不穿就浪费,你说这事闹得!”

“不是!俺没说这个,俺们想就寻思不明白今天艾玛!老憨,柏子,你俩什么情况,脸色咋一黄一紫啊?”

“容光焕发!”

“防冷涂的蜡!”

“.”

风雪中,一帮老爷们只想回家。

而屯子里则正常多了。

因为冬天没农活,大部分妇女都会趁着两餐之间的空闲,聚在向东方小卖部门口听,侃大山。

江卫琴满面油光地跑去向东方小卖部,给了一毛,打通了弟弟江浩瀚办公室的电话。

江浩瀚在栅子林场算是个领导,平时主管调度。

“喂?弟啊?”

“啊~没啥事,前些天不是说想让小茜上你那住几天吗?”

“啊,就不麻烦你和弟妹了。”

“没事没事,你啥前有空啊,上姐这坐坐呗,你外甥能耐啦!

昨儿给咱家一人买了件大衣,还有蛤蜊油,还有啥雅鸡毛霜的,咱是不懂,咱也不识字啊!咱就认识富强粉,那东西吃着胃口舒服啊,香啊!

你来!把俩小子也带来!盈盈都多久没和她俩哥哥玩儿了!”

“嗯呐!不用不用!

你外甥昨儿带回来十多斤猪板油呢!刚熬了油,嘎嘎香!还有花啦棒子!你带俩小子来嗷!姐给你们做的香喷的!”

“欸!欸!好嘞!回见!”

江卫琴电话打完,只感觉一口畅快气儿从胸口通到脚后跟,周围老娘们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畏然。

“卫琴呐,你家最近红火啊。”

说话的是屯中王土豆子媳妇儿,菊红仙。

去年组织解体的时候,他男人分管了队里的拖拉机,又租了黄大韦家在内,周边好几家的地。

光自家种土豆子外加给周边几个屯子开拖拉机,一年就挣了小两千块。一下成了屯里明面上的年收入第一。

“昂!松子收心了,这男人一收心开窍啊,就全心全意扑在挣钱上了。”

“啊?松子挣钱啦?”

“松子干啥的呀?”

“松子能帮着挣钱你家就要好起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