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山上都是雪,摔一跤还能给大衣裤子都给划了?你是从山上一直滚到屯子里了啊?”

“哎呀,山上有树杈和碎石头的嘛!”

“妈呀,咋这拖拉机上还有这么大一只黑瞎子啊!!

还有枪!!

老儿砸,你可别吓妈啊!你们今天不能是去打黑瞎子了吧!!”

“大妹咂!可不是他们去打黑瞎子,是撞上走驼子的了!”

拖拉机大爷见状,连忙按路上戴松嘱咐的和江卫琴解释。

“啥……啥走驼子啊?”江卫琴一个屯里种地的妇女,哪里懂打围里的这些行话?

“就是冬眠醒了,四处逛悠的熊。”大爷侃侃而谈,着实体验了一把当老炮的风头。

“妈呀!”

江卫琴急了,立马围着戴松转了三圈,见他全须全尾,这才松下一口气。

而此时,其他那些看热闹的女人早就围了过来。

她们都是被拖拉机上那一大坨黑咕隆咚的玩意儿吸引的,走近一看竟然是一只脸皮子都被打烂了的大黑熊,一个个都惊呼出声,更是有些个脸色都被吓白了。

“呀!这么大一只黑瞎子啊,你看它身上的枪眼儿……乖乖,这是打了多少枪才打死啊?”

“你看你看!它胸口好像还插了把刀呢!”

“妈呀!让刀攮死的啊!不会就是戴家老二攮死的吧?这么大能耐啊!”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戴松心里麻酥的,可他身旁的江卫琴脸色却是难看起来。

都这会儿了,她怎么可能猜不到事情的真相?

而不远处的菊红仙本来以为来的是自家男人,便在地上撒泼打滚弄的一身烂泥,结果来的竟然是江卫琴的儿子,而且好像有啥新鲜似的,大家伙都围在那;

都说打蛇打七寸,当众埋汰看扁戴松,可比笑话江卫琴有效果多了!屯里谁不知道戴松是纯二流子?就算他这会儿知道赚钱了,又能赚多少?比的上她家王土豆子开拖拉机赚的吗?

想明白了的菊红仙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几步冲进人群,“江卫琴!你个遭千刀的玩意儿!看给老娘蹬滴!新衣裳上都是泥!

你不赔俺一件新衣裳,今天这事儿没完!”

戴松正想着怎么和江卫琴说呢,结果菊红仙就不知从哪挤进来,还哐哐一通喷,唾沫星子都飞他脸上了,手一抹还带着股碱子味儿,“你干哈?搁这逼逼赖赖,你要干哈!?”

“我干哈?你妈打人,我讨理我干哈。”

菊红仙被戴松那股子二流子劲儿唬住了,微不可见地把撸起的袖子又放了下来。

“谁看见我妈打人了?”

“大家伙都看见了!你问问大家伙!哎!老姐妹们你们给说道说道!刚刚是不是江卫琴先动的手?!”

只见戴松把熊身上的侵刀拔出来,在袖子上抹了抹然后插回腰间。

周围人哪还敢吱声啊。

菊红仙见状,本能往后退了几步,扯开了嗓子嚎叫,“撒人啦!大伙儿快来啊!戴松要撒人啦!!”

“我去你奶臊的!”

江卫琴一听就火了,对着菊红仙胯胯轴子又是一脚,给她踹的就和承重墙塌了似的砸进雪里。

因为还没到做晚饭的时间,屯子里有不少人倚着墙根儿唠嗑晒暖,之前好像就看小卖部这边挺热闹,这会儿听见喊“撒人了”,有一个算一个,不一会儿的功夫就都围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