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靖渊捏紧了纸张,心底怒火纵横。

只因这一叠纸张上面,记录的是沈祯这一日的饮食起居。

所有的一切巨细无遗。

包括何时起床、何时洗漱、何时用饭、何时如厕、何时更衣……

穿了什么衣裳、说过什么话,什么时辰在做什么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顾靖渊走近那人身边,冰冷地问道:“你都亲眼看了?”

“小人不敢!”绣衣使连忙回话,头垂的更低,“小人只是在窗外,记下郡主起居,不敢窥视。”

顾靖渊阴沉的神色稍稍缓和。

但手中这一叠纸上的内容还是让他愤怒:“本王让你家都指挥查的是前一个月,不是让他现在十二个时辰地盯梢。”

“头儿说,殿下付钱爽快,这个是赠送的。”

顾靖渊冷笑,“本王不需要,你,以及你们绣衣使的任何人,不得再到永嘉郡主府上去,听懂了吗?”

绣衣使迟疑:“可是头儿那边……”

“本王自会去说。”

绣衣使这回没话了,行礼后很快消失在顾靖渊面前。

顾靖渊低头,皱着眉又将那一叠纸翻了一遍,“瞧着她和那小丫头很是亲昵,小丫头也爱缠着她。”

“你说,半路找来的女儿,情分就能这么好?”

长随迟疑道:“不太好说,或许是以前就认识的,有些情分也正常。”

顾靖渊又哼了一声,“她倒是和婢女也主仆情深,睡一张床榻。”

想当初在淮阳道,她呆呆傻傻的,也是非要和自己睡一张床榻的。

可是恢复记忆立即翻脸不认人。

现在还这般莫名其妙的……

顾靖渊翻来覆去地翻看着那叠纸张,眼前仿佛闪过沈祯这一日的影像。

她和那个半路找来的女儿,和婢女都那么亲密。

对着沈逸、沈长平那些家人也温柔乖巧。

唯独对自己冷着一张脸,恨得不得了?

她还想学防身术?

防着谁?

就她那柔弱的身子,能防住谁?

顾靖渊越想越觉堵得慌,心烦地把那一叠纸丢在桌上,“这永嘉郡主府的防卫实在是不怎么样,绣衣使的人来去自如,竟都没人发觉。”

长随低声说:“是绣衣使太厉害。”

“……”

顾靖渊微微一顿,眉目深沉。

的确,绣衣使本就是万里挑一的。

别说是永嘉郡主府上,其他任何王公贵族的府邸,哪怕是东宫、皇宫,只要这些人想,都可以来去自如。

也正因为如此,绣衣使的存在才叫许多官员心惊胆寒。

顾靖渊的目光越过跳跃的烛火,落到那叠纸上,片刻后说道:“不用绣衣使了,你调我们自己人来查吧,另外给四哥写封信,让他回来帮我。”

长随愣住:“这样是不是太冒进了,万一被人注意到……”

“京城这么乱,本就是一滩浑水,未必有人注意的到,就算有人注意到了,那也没什么。”

顾靖渊重新拿起那叠纸,“今时不同往日啊,本王要娶王朝最尊贵的永嘉郡主,有点实力不是应该的吗?”

“更何况现在我都成了那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也得叫点自己人来帮忙应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