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产期将至,整个皇宫都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微妙的气氛。宫里所有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各个心怀鬼胎。

未央宫外,一众妃子们神色各异,有的紧张地竖着耳朵,仔细听着里头的动静,那是真心担心皇后和即将诞生的孩子;而有的则眼神闪烁,暗暗期盼着皇后能出点意外,好让自己有机会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中崭露头角。

下了早朝,谢景渊才行色匆匆地赶来未央宫。

仿佛是上天的安排,这孩子也是会赶巧,皇上前脚刚踏进来,后脚就传出了响亮的哭声。

产婆面露喜色,抱着一个用棉被包住的婴儿,连忙走过来行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诞下了一位小公主!”

站在人群中的沈芷嫣隐约感觉身边似乎有人松了一口气,她只觉得好笑,这些人把自己的希望寄托于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那还不如晚上朝流星许愿。

小公主似乎还有些害怕,黑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不住地哭,两只肉乎乎的小手不住地摇晃着,像是想要抓点什么。

谢景渊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玉佩底端挂着一个明黄的穗子,小公主看着晃来晃去的穗子,似乎被吸引了注意力,没功夫去哭了。

“皇后怎么样了?”谢景渊的目光落在小公主身上,是难得的慈爱。

“回皇上,皇后娘娘刚生产完,身体虚弱,刚刚睡着了。”

“朕知道了,李泽,封赏,朕进去瞧瞧皇后。”

产婆立刻高兴地颠了两下小公主,差点又给她整哭了。

见谢景渊进了殿内,众妃嫔们面面相觑,也都准备散了,毕竟谁也不想看皇上皇后浓情蜜意的样子,看了只会让自己更酸。

沈芷嫣转身欲走,却突然被一人叫住。

“妹妹今日穿的素净,怎么没带姐姐送你的手帕,莫不是觉得款式旧了不喜欢,姐姐改日再送你块新的。”唐嫔眉眼含着笑,状似不经意间问道。

沈芷嫣心中微微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微笑着回应道:“姐姐多心了,只不过是帕子脏污洗不干净了,姐姐的心意妹妹自是知道的,姐姐放心,那帕子我还好好的收藏着,必不会白费姐姐的心意。”

唐嫔为何如此紧张这块手帕?沈芷嫣心中泛起了嘀咕,莫不是手帕有什么手脚?

想到这里,只觉得遍体生寒。这帕子是她刚当上妃子时唐嫔送的,那时她根本无宠,难道说唐嫔从那时起就盯上她了?

唐嫔见她不愿松口,便识趣地没再继续说,沈芷嫣是个聪明人,说的太多,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她转而说起其他事:“近来天气是越来越热了,才五月中旬便热的不行了,不日便要去避暑行宫避暑了,妹妹可也去?”

沈芷嫣笑笑:“妹妹位分尚低,况且谁去谁不去不也得皇上说了算。”

“你如今正得圣宠,皇上怎么忍心留你在宫里,必定会带上你的。”

沈芷嫣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随意地附和了一下:“借姐姐吉言。”

见她不欲与自己多交流,唐嫔眼底闪过一丝幽光,眨了眨眼,随即又消失不见。

“那姐姐先走一步了,改日再去妹妹那坐坐。”

回到隐月阁,沈芷嫣立刻命连翘翻出来那张帕子,左看右看,却没看出来什么端倪。

这帕子看上去与普通手帕并无二致,绣工精美,质地柔软。但唐嫔的异常反应让她不得不怀疑这帕子有问题。

“连翘,去寻个太医来,就找上次那个张太医。”沈芷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连翘看着她家小主焦急的神色,忙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不多时,就领了张太医回来。

“微臣给沈贵人请安。”张太医年纪不大,和太医院那些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相比,他已经算是十分年轻了。

沈芷嫣摆摆手,将帕子递给他:“张太医,你瞧瞧这帕子,可有什么不妥?”

张太医低头颔首接过那帕子,细细观察,又放在鼻前闻了闻。

过了半晌,张太医抬起头,觑着沈芷嫣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开口:“不知小主这帕子从哪来的?”

注意到他的态度,沈芷嫣敏锐地皱了皱眉:“怎么,有什么问题。”

“是……这手帕上的绣线应是在麝香里浸泡过,不易察觉,若是女子接触时间长了,可能会对身体有所损害。”

损害?不过是想让她不能生孩子罢了。唐嫔的目光倒真是长远,这么早就能断定沈芷嫣一定会获宠,一定会有孕,还是她根本就是在无差别攻击……

沈芷嫣捏着桌角的手不断缩紧,力气之大连桌上的花瓶也晃动了半分。

好姐姐,真是她的好姐姐!

“小主……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连翘担忧地说道。

沈芷嫣长舒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张太医,此事还请你保密,另外还有一件事。”

不过是替她保密,并不是什么掉脑袋的事,张太医满口应下:“小主尽管吩咐。”

“还请你替我诊诊脉,看看我这身子……如何了?”

张太医连忙上前,仔细地为沈芷嫣诊脉。沈芷嫣紧张地看着张太医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安。

张太医诊脉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沈芷嫣的心也越揪越紧。

“小主,您的身体目前并无大碍,但这帕子以后切不可再接触了。长期接触麝香,不仅会影响生育,还可能对身体造成其他严重的损害。”张太医严肃地说道。

沈芷嫣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发现得及时。“多谢张太医,此事还请张太医务必保密。”

张太医连忙行礼道:“小主放心,微臣定守口如瓶。”

送走了张太医,沈芷嫣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