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头来了两位新太医,一个叫温实初,一个叫褚九思。这二位太医年纪轻轻,医术精湛,这二人皆是果郡王举荐。

众所周知玉常在是果郡王福晋的妹妹,两位太医自然要出一位去照看玉常在身子。

还有一位应当是谦贵人,谦贵人有孕,虽是太医院院判在照料,可他也是负责请平安脉,妇科这方面他着实不擅长。

温实初与褚九思皆有涉猎,谦贵人与果郡王福晋是莫逆之交,想来要出一位太医照料谦贵人这胎。

只是奇怪的是,温实初去照料谦贵人,这褚九思却是去照料安陵容。

莫说她们奇怪,安陵容也觉得奇怪,直到褚九思请平安脉时,她才知褚九思是她外祖父安排进果郡王府,之后由外祖父出面,让果郡王做保,举荐褚九思进宫。

她内心是感激外祖父的,如此一来身边多了一个可靠之人。

“褚太医,冬辞略懂医术,以后我服用的方子你教给她。”

褚九思觑了一眼冬辞,进果郡王府前,他听家主说,敏小主身边有一宫女名唤冬辞,她精通医术,他进宫后和她互帮互助,一起照顾好敏小主。

敏小主托人买了制造滑脉的药方,又买了一些能让人大出血的药方,家主和安夫人极为担心,所以托果郡王,由他举荐自己进宫。

“微臣遵命。”

“我的脉象稍后会有太医与你对接,些许细之若沫冬辞会与你说。冬辞,你送一送褚太医。”

瞧不见褚九思身影,白芷才开口说:“小主,褚太医的话有几分可信。”

“想来他不会撒谎,知道我外祖父是谁少之又少,他知道,想来跟在外祖父身边多年。”

“是奴婢妄自揣测。”

安陵容浅浅一笑:“我知道你心中的担忧,正好我许久不曾给家里人送信,褚太医一事我也可以问问娘亲。”

“奴婢这就去准备笔墨。”

安陵容长话短说,问了两个安陵清和安陵鹤的近况,顺便提了褚九思。

晚间时皇帝来到了承乾宫。

安陵容正与皇帝用膳,“想不到你是林言的外孙女。”

安陵容微微一顿,不过她很快放下筷子屈膝道:“臣妾知罪。”

皇帝伸手将她扶起来:“你这是做甚,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不就是宫里多了一个太医,由熟悉之人给你请平安脉,朕也放心。”

他嘴上说着放心,眉头却紧皱,前朝后宫最忌讳结党营私,林言虽不入朝为官,但他已然插足朝堂与后宫,皇帝如何不忌惮。

“臣妾谢皇上。”

安陵容默默打量他,他的神色分辨不出喜怒,“皇上,外祖父做人坦坦荡荡,当年娘亲为了父亲不顾外祖父反对,和父亲去了松阳县,好在父亲争气,考取功名,又得先帝和皇上重视,父亲才有今日。娘亲是外祖父的女儿,即便当初娘亲忤逆他,在外祖父心中娘亲是他唯一的女儿,外祖父对臣妾也是爱屋及乌,想着有个身边人给臣妾请平安脉也放心。”

皇帝沉默一瞬,苏培盛步了菜,皇帝未动分毫,苏培盛使了一个眼色,小夏子立马将菜撤下。

“皇上尝尝这道菜,臣妾幼时喜欢的一道菜。”

苏培盛心领神会将菜夹到皇帝碗中,皇帝看了一眼安陵容,见安陵容脸上笑意未减,他夹起尝了一口:“的确不错。”

皇帝眉头舒展开来,安陵容松了一口气。

林言是生意人,生意遍布各地,他有所耳闻,要不是十七弟说褚九思是林言举荐进宫,目的是为了照看敏贵人,不然他不会想到这层关系。

前朝后宫最忌讳勾结,他万万不会相信安陵容是这种人,从刚才她的反应来看,她不知道这件事。

褚九思是林言一手安排,又或者说是安夫人找林言安排。一个太医,他本不该如此计较,但是这算是牵扯到前朝后宫,他若不好好敲打,日后会更加肆无忌惮。

皇帝一连几天召她侍寝,虽然不像甄玉隐那般赐温泉,但恩宠的架势凌驾于华妃之上。

每次请安时华妃都会针对她,每次都会以安陵容温顺化解。

今日华妃狠狠惩罚了她,起因是她请安去晚了些,再加上甄玉隐的挑拨,等离开景仁宫时,华妃在她回宫必经之路等着她。

她被华妃罚跪,安陵容恭恭敬敬的跪下,不曾有怨言,本来还在气中的华妃见了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