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皇帝召了淳常在侍寝。

同在一个屋檐下,白芷和冬辞看到了凤鸾春恩车来接淳常在。

安陵容正在绣着衣服,冬辞不屑冷哼:“瞧给西配殿那帮人高兴的。”

安陵容笑笑:“咱们不与她争,这几日咱们顺着她,皇上不可能一直宠她。”

皇帝也只是图个新鲜,淳常在天真活泼,宫里头甚少见,一开始他宠着也正常。

年羹尧班师回朝后,皇帝恐怕早就将她抛之脑后。

年羹尧是功臣,于情于理皇帝都应该去看望功臣的妹妹,不论皇帝是否忌惮年羹尧。

给皇后请安时,她们才正式看淳常在,瞧着她活泼好动的样子,众妃嫔心里各怀心思,是真活泼还是假活泼她自己心里清楚。

说妒忌也妒忌,说不妒忌也不妒忌,这样的人又怎会长久,要知道这可是深宫,哪有人进了宫还懵懂无知。

如此看来淳常在是个会装的。

齐妃素来看不惯淳常在这副作态:“进了宫,还不知道谨言慎行,这规矩都白学了吗?”

淳常在笑容僵住,好在她反应快,“齐妃姐姐,皇上说了,特许臣妾不用学宫里的规矩。”

齐妃心中一气,想着她住进了承乾宫,心里这才好受些。

“皇上倒是疼你。是吧敏嫔妹妹。”齐妃朝她挑眉一笑。

安陵容:“淳儿直率,到底也才十五,皇上宠着也正常。”

齐妃讽刺一笑:“倒真是姐妹情深。”

裕嫔别有深意看了一眼安陵容,皇后说安陵容不容小觑,淳常在心思不显山露水,她也不可能被淳常在外表所迷惑,她倒是想看看安氏下一步计划。

等请完安回承乾宫,华妃在必经之路等着她,安陵容与淳常在行礼:“臣妾给华妃娘娘请安,华妃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华妃语气沉沉,眼见淳常在起身,她说了一句:“淳常在跪着!”

淳常在暗暗将华妃记在心里,她很快笑说:“华妃娘娘,臣妾犯了什么错吗?”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身子却是屈膝跪地。

等安陵容再看淳常在时,她眸中带着委屈和不解。

安陵容出声道:“娘娘,淳常在并无过错,闹到皇上那也不好。”

华妃恩宠多年,身后有年家,又怎会怕皇帝舍了她。

想到曹贵人说的话,华妃眼波流转,不屑一笑:“本宫岂会怕她,她若有胆就去找皇上告状!本宫偏不喜欢这张嘴脸!”

“敏姐姐,华妃姐姐不喜欢臣妾,是不是臣妾做错了。”淳常在略微撅了撅嘴。

华妃冷哼:“小小年纪便学会狐媚,若本宫不严惩,日后还了得!”

安陵容立马屈膝:“华妃娘娘息怒,淳儿口无遮拦,还请娘娘见谅。”

她嘴上这么说,眼里并无担忧,她悄悄抬眼与曹贵人对视,随后垂下眼眸。

曹贵人轻笑开口:“娘娘何必与一个孩子计较,传出去了有损娘娘声誉。”

“也罢,看在敏嫔面上,本宫饶过你这次。”

见华妃带着人走远,淳常在恢复昔日的笑容,“还是敏姐姐对我好。”

“好了,淳儿快回去吧。”

不出意外今夜还是淳常在侍寝,安陵容看着窗柩下花瓶插着的花,夜色无边,白芷替她披了一件外衣,“娘娘,夜里凉。”

“无碍。冬辞呢。”

“冬辞已经歇下了,娘娘唤冬辞可是有事?”

“明日又和她说。”顿了一瞬,安陵容又道:“白芷,你明日去内务府知会一声,就说我身子不适,不宜侍寝,将我绿头牌撤下来。”

“娘娘,您不会又要伤害您的身体吧。”

安陵容摇摇头:“淳常在在承乾宫也不是个事,与她演戏我也累,现在不宜撕破脸皮,倒不如让她主动搬走。”

听闻后白芷松了一口气:“娘娘英明,只是娘娘打算怎么做。”

“我的身子都是冬辞在照顾,明日让她去一趟太医院,再然后无意将承乾宫有疾病的事透露给西配殿,旁人听了都怕,她为了往上爬,断然不会和我同住一宫。”

她是答应淳常在住进来,不代表她不赶她走。

“可娘娘,若是传到皇上那,该如何交代。”

“我只是身体不适,有疾病的不是本宫。”

白芷明了:“娘娘是想推一人出来。”

安陵容点头。

“娘娘是想推宝娟吗?”

“宝娟倒是安份,只是太过安份反而让人起疑。明日你让冬辞给宝娟抓一副药,喝了脸上能起疹子那种。”

“奴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