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城,十里琅珰。

一处隐藏在浓雾之中的院,两个人正坐在窗边对饮。

“据说钱塘中最近来了两个有趣的朋友。”其中留着一缕清须,年纪颇长的那位先生落下一子后喝了口茶。

年轻些的那位生笑道:“钱塘城每日来来去去那么多人,其中有很多人都很有趣,而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算不上是朋友。”

“那个女医者,一来就治好了李员外的病。李员外的病,当初你我都去看过,四个字——无药可救。这样优秀的医者却是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难道不有趣?”年长先生问道。

年轻生落下一子:“看来先生已经偷偷跑去见过了,知道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了?”

“哎,不曾不曾。”年长先生摆手道,“是山棠前几日与我说的。”

“那山棠可曾告诉你,这位女神医的身边跟着一个总是背着油纸伞的男人,那个男人,很像是一个传说中的人。而那个人要是入了钱塘城,可绝不会是我们的朋友。”年轻生沉声道。

年长先生叹了口气:“你下山去看一看吧。可我总觉得,若是传说中的那个人带着某种目的来,以他的能力,并不会让我们发现。

“这……”年轻生尴尬地笑了笑,“先生不去吗?”

“你先去,要是人家其实并无恶意呢?”年长先生笑道。

年轻生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要是人家有恶意,我怕是回不来了。”

“你们在说的这个传说中的人是谁?”一个背着箱,腰挂长剑的白衣生出现在了窗外,虽是和他们说话,眼睛却望着桌上的棋盘,他微微一皱眉,“白子输了,这局不必下了。”

年长先生朗声笑道:“既然谢贤侄说我赢了,那我便是真的赢了,不必下了,不必下了!”

年轻生懊恼地一挥手,随后看向窗外那生:“谢师兄今日是要走了?”

白衣生点头道:“学宫中的,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既然看了学宫中的,那么也该为学宫做些事情,山下那人是谁,我可以代为去寻。”

“谢师兄可曾听说过一个出自暗河的杀手,他随身带着一把油纸伞,代号为执伞鬼,喜欢在雨夜杀人?”年轻生问道。

白衣生一愣:“苏暮雨?”

年轻生点头道:“正是!看谢师兄这神色,莫非是认识他?”

白衣生点头:“算是

有过一些交情。”

年长先生咂舌道:“交情?谢贤侄不愧是看遍天下,走遍天下路啊,在暗河之中竟然都有朋友。”

“暗河中的人都很令人讨厌,尤其是那个小胡子,不过苏暮雨是个例外。”白衣生转身笑道,“他们在山下何处?”

“城南洛槐街口,有一处大宅,上写‘鹤淮药庄’四个字,苏暮雨便在那里。”年长先生缓缓道,“只需问问他是否来此处是为了杀人,如果是为了杀人,那么这事学宫便不得不插手了。”

“钱塘城有学宫坐镇,自北离开国以后便无人敢在这里闹事,放心吧。”白衣生背着箱离开了院子,朝着山下行去。

鹤淮药庄。

苏暮雨坐在一条板凳上捣药,远处白鹤淮正在无精打采地看诊,排队的姑娘们排了一长路,全都在偷偷瞄着苏暮雨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