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瞧瞧,这孩子真可爱。”

“大哥儿看这边,看这边——”

张太后看着众人逗着自己的大胖孙子,乐得合不拢嘴,笑道:“你们也沾沾镇儿的福气,早些生几个皇子公主。”

皇子取名都是翰林院查验玉牒,核实是否有重名,然后再选字呈交皇帝。朱瞻基精挑细选一番,最终挑中了“镇”这个字。

镇一字,意义广大,既代指天子朝仪时所执的镇圭,又有根本基础、威镇天下之意,朱瞻基本就是朱棣的“传世之孙”,现在又来了个“镇圭”,可见朱瞻基对长子的期望和重视。

何惠妃言笑晏晏:“再沾福气也生不出皇长子这样聪明伶俐的孩子呀,看看,这才多大呀,这小手多有力气,公主送来的小玩意儿都玩得好极了。”

已经三个多月大的朱祁镇,如今已经养得白白嫩嫩、身强体壮,像是年画娃娃一般,看着就让人喜欢。

朱予焕勾起唇角,笑道:“这都是民间的孩子喜欢的,镇哥儿要是喜欢,回头我再去买些。”她像是想起什么,接着说道:“先前答应给弟弟做的启蒙册子还在做着呢,三字经都快做完了,只是弟弟如今用不到,就先搁置一旁,待到桐桐学画之后再做,不然到时候该让弟弟笑我的画技了。”

张太后闻言看向朱予焕,语气嗔怪:“你也别太宠着他,都没见你这么宠着桐桐。”

朱予焕见朱祁镇圆溜溜的眼睛瞧着自己,笑眯眯地说道:“桐桐也有不少小玩意儿呢,是没让奶奶瞧见,上次她送来的那个陶哨,就是我从外面买的,她一直宝贝得很,满月的时候也送给弟弟了。”

说起这个,张太后还有些讶异,道:“亏你也舍得,哥儿满月的时候,将玉佩连同络子一起送给他了,那可是你曾爷爷当初赐给你的。”

朱予焕却好像不以为意,笑道:“弟弟没赶上曾爷爷在的时候,不然保准有更好的东西给他呢,既然如此,权当做是曾爷爷给弟弟准备的生辰礼物了。”

朱棣赐给朱予焕不少东西,都在胡善祥那里存着,朱予焕虽然十分宝贝曾爷爷留下来的东西,但该充的场面还是要充的,拿点割肉的东西出来,也显得她心诚嘛。

山匪的事情一过,朱予焕还是照常出宫,时不时从民间带些小东西回来,其实大都是善堂的人送来的,无非是百姓们得知朱予焕有弟弟了,都送些自家孩子爱玩的小东西来,权当是送给朱予焕这个公主的贺礼。

朱予焕明白他们的心意,便也统统笑纳,挑挑拣拣了一些送进宫里,全到了张太后这里。

光是什么小鼓、铃铛之类的就有十几样,更不用说各式各样的布偶了。朱祁镇年纪尚小,一个月都玩不完几样,坐拥一堆玩具,像个山大王似的。

除此之外,朱予焕更是努力抽出空闲来探望朱祁镇,很快便混出了眼熟。

朱予焕的想法自然也很简单,上有张太后和朱瞻基瞧着,她当然不可能说自己这个宝贝弟弟一句不好,更要表现出姐弟之间深厚的感情,尤其是在朱瞻基“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之后,朱予焕更不能心有怨怼。

朱予焕可以和孙家翻脸,可以和孙贵妃翻脸,但唯独不能和自家的亲爹、兄弟姐妹翻脸。

朱棣靖难,汉王谋反,朱家自相残杀的事情太多,自朱瞻基之后,自然是不希望他们血脉之间有嫌隙。

说话间,外间传来宫人通报:“老娘娘,朝鲜贡女前来问安了。”

张太后应了一声,道:“叫她们进来吧。”

宫人将帘子挑开,四个着上蓝下黄衣裙的女子便乖顺地走了进来,最大的看着十七八岁,最小的看着只有十三四岁,她们刚刚入宫不久,有一个生了病,因着担心会传染病症给太后,所以一直被关在一处休养,待到痊愈之后才开始依礼拜见太后。

这四人的官话还有些生疏,夹杂着几分朝鲜的口音,焦美人听了不由偷笑起来,年纪最长名叫桂兰的女子脸颊涨红,显然是听出了焦美人笑声中的那一丝嘲弄。

张太后倒是不以为意,先是细细端详了四人一番,这才道:“模样倒是都很周正,可见朝鲜是用心选出来的。我听皇后说有一个是去年就该入宫的,只是病了,所以才推迟到今年入宫,好像是韩丽妃的妹妹……?”

桂兰俯身道:“太宗爷的丽妃娘娘正是桂兰的姐姐。”

这个朱予焕倒是有所耳闻,当初殉葬时韩丽妃百般恳求先帝,希望能够回乡侍奉双亲,奈何韩丽妃没有子嗣,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更不用说回朝鲜为父母养老了。

张太后上下打量她们一番,似乎有些顾虑,道:“听你们的口音,像是官话都没有说熟,那便先在宫中学官话和规矩吧。”

闻言,何惠妃等人也松了一口气,陛下就一个,朝鲜贡女进来,大家的机会不就更少吗?

四个朝鲜贡女也神情各异,年纪稍小的诸氏、李氏都有些失落,何氏则是把头压得更低了些,而韩桂兰却显然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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