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城靠北方,天气冷得快,刚才十月底,就有要下雪的兆头。

沈清欢被搂到的那一刻,大脑宕机了几秒钟,等反应过来后,她才将手小心翼翼的放在顾淮生肩膀上:“先生。”

她声音有点颤,是浓烈的担忧。

顾淮生的腿做过手术,一到冬天和阴雨天就钻心蚀骨的疼,他忍耐力极好,却也熬不住。

有一次,他为了减轻痛苦抓破了肌肉,血肉模糊,住了一周院才转好。

他有权势有地位有头脑,在商场呼风唤雨,他有绝对的能力在柏城号称第一,可这样的男人,他的心里是空的,他无悲无喜,留在顾家,只为达成目的。

沈清欢不知道他的过去,只在十年前那个夜晚见过他的柔软。

顾淮生在这里坐了很久了,腿很疼,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腿上噬咬,他无能为力,直到抱住沈清欢,他才好受了一些。

沈清欢弯腰,想看看他的腿,却被他制止:“让我靠会儿。”

他声音哑且不大,有一丝丝不一样的味道。

沈清欢喜欢他,哪能经得住他这样的“请求”,她心软得不成样子,任由他靠着,动都不敢动。

顾淮生身子绷得很紧,虽然很疼,但没吭一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放开她。

疼痛大概是缓解了,他坐直身子,目光没在沈清欢脸上停留

一下。

沈清欢并不生气,她见过他的狠,同时也看见过他的柔软。

她知道,他不是一个坏人。

她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目光炽热看向他:“先生,我给你按摩吧。”

她喜欢他,她想对他好。

顾淮生这才看她,她五官干净端正,不明艳,是很纯净的美,她的瞳仁中倒映着一弯明月,他凝睇她,目光不凶却自有威严:“不需要。”

依旧是冷冰冰的拒人千里的口吻。

沈清欢不是个会强求别人的人,他不需要,她就不会不依不饶。

沉默坐了会,顾淮生又开始皱眉,腿又疼了。

沈清欢不忍心,起身说:“先生,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她起身跑了。

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拎着一个袋子,手中还拿着一个充电的热水袋,可是顾淮生却不见了。

“大嫂。”顾渺渺的声音响起,让她连失落都来不及。

“大嫂,大哥已经走了,走吧,宴会快结束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顾渺渺很自来熟,不等沈清欢回应,就推着她往外面走。

顾渺渺说她有事,不跟司机一起送了,然后跟司机交代了两句,就回宴会了。

沈清欢有些不太放心顾淮生,但她又管不了他,刚要上车,就看到那辆熟悉的捷豹。

车子在她面前停下,许逸开了车窗:“沈小姐,上车。”

她往后排看,看到了顾淮生,她没犹豫,打开车门就上去了。

许逸和顾渺渺的司机交代两句,驱车就离开了。

车里很静,沈清欢在心中建设良久,还是将手中的热水袋递了过去:“先生,你拿它捂腿,会好受很多。”

顾淮生低头,看着咖色的热水袋,瞳眸一点点暗下来。

他迟迟都不肯接,甚至连话都不说,沈清欢不擅讨好,刚要把手缩回来,热水袋就被他拿了过去。

顾淮生将热水袋按在腿上,疼痛确实缓解了很多,而跟着一起缓解的,还有沈清欢紧绷的心弦。

车子停在新房,沈清欢在下车前,将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先生,这个给你。”

顾淮生皱眉,眸色凉薄:“这是什么?”

橙色的光下,她的脸起了一层红:“是……是保暖裤。”